這顆種子,她以爲已經沒有了。
卻在訂婚的那天晚上,給了她反應。
她閉上眼睛。
其實當初顧曉柔燒燬藍灣別墅的時候,她一直都以爲這個孩子,是沒有了的。
畢竟他還那麼小那麼小,如果不是程茹爲了讓她出獄去買了驗孕紙,她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那天出事之後,她去問過醫生,醫生說流掉的可能性很大,這麼小的孩子,基本保不住的。
她甚至傷心地和厲景川爲她肚子裏的這個寶寶立下了墓碑。
可......
就在她宣佈自己要嫁給秦牧然的那天晚上,熟悉的孕吐,讓她沒有辦法繼續在會場堅持下去。
那天之後,程茹給她找了醫生,確定她肚子裏的孩子,居然奇蹟般地還活着。
所以,她確認自己沒有辦法再嫁給秦牧然了。
這個孩子這麼堅強,她不能因爲自己和厲景川之間的矛盾,就剝奪他活下去的希望。
黎月睜開眼睛,看着樓下的那個男人。
他已經完全恢復了。
能自己下車,能走動。
雖然左腳還有些跛,右邊的手臂擡起來還是有點費力。
但,他還活着,還好好地活着。
黎月的眼淚無聲滑落。
她撫着肚子:
“寶寶,他還活着。”
她的這個寶寶,不是個沒有爸爸的孩子了。
如果不是今天程茹忽然來告訴她,厲景川醒過來了......
她或許今晚就會告訴雲默他們......
爲厲景川準備後事。
“不出去見見他嗎?”
程茹站在門口,看着黎月摸着肚子淚流滿面的模樣,忍不住地嘆了口氣,“他醒過來之後,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
“凌若寒說,他這段時間昏迷,說的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
“你還覺得,他心裏沒有你,把你排在後面嗎?”
黎月苦笑一聲,“遲來的在乎,不是在乎。”
“讓他走吧。”
“我......只要知道他過得還好,就行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能輕易原諒厲景川的黎月了。
程茹嘆了口氣。
她知道,有些事情,她這個外人,沒有資格多說什麼。
“那我下樓告訴他,你不願意見他,讓他走?”
黎月閉上眼睛,沒說話。
程茹再次嘆了口氣,擡腿下樓。
她剛走了沒幾步,黎月睜開眼睛喊住她:
“記得不要告訴他,我肚子裏的孩子還活着的事情。”
程茹挑眉,不理解。
黎月嘆了口氣,“我不想讓他覺得,我還會爲了孩子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