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難聽。
但句句精準戳到了他的痛處。
他知道，這是激將法。
但偏偏，他就是無法抵抗。
他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
不知不覺間，他的性情已經因爲蘇辰的存在而改變了許多，蘇辰就如同他的魔障一樣，讓他即便想忽視，也完全無法將之無視掉。
羅非深深吸了一口氣。
羅非清楚地知道，這世上沒有白喫的午餐。
想得到什麼巨大的好處，相應的，也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別人給他規劃的，給再好的承諾，未必是一片坦途。
相反，還有可能反而是一片深淵。
但是他不往前邁出這一步，就永遠不會知道前方究竟是深淵還是坦途。
蘇辰早已如同曜日一般高懸於空，發光發熱。
而他還獨自一人在黑暗中摸索。
百年孤獨，於黑暗中踽踽獨行。
這就是他能夠預想到的，自己之後的悲涼境遇。
儘管他還是聖子，但如今的蘇辰一出，他的聖子身份，早已名不副實。
連長老會對他的態度都曖昧不清了。
任由事態如此發展下去，後續只會越來越糟糕。
畢竟，他和蘇辰是相仿的年紀，誰不選擇修爲更高的蘇辰去栽培呢？
更別說，蘇辰高他不知道幾層樓。
換做羅非是宗門的權力高層，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所以。
要想不活在蘇辰的陰影之下。
他必須另闢蹊徑，找到一條通天大道。
亦或是。
無盡深淵！
他深深呼吸。
心念傳音。
“不妨，說來聽聽。”
魚兒咬鉤了……段無涯嘴角掀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我要將靈魂寄居到你身上。”
“與你靈魂共生。”
“如此，我便能與你共享我無盡的修煉知識，助你修爲突飛猛進。”
神帝！
這兩個字，重如千鈞一般，一下砸到了羅非的心裏。
但是他沒有被興奮衝昏頭腦。
“你說神帝就神帝？”
“你說我就信？”
段無涯也不惱，回道：“你也不必現在就相信，若你答應與我靈魂共生，你馬上就能知道了。”
段無涯循循善誘，因爲靈魂侵入對方的時候，如果遭到反抗，很容易出現意外，所以他必須消除對方的戒備，增加一些籌碼。
想要完美地掌控對方的身體，奪舍之法並不合適，因爲那多多少少會留下一些隱患，畢竟是搶來的東西。
而靈魂共生，是他通過奪舍之法改良出來的，真正能夠將對方軀體佔爲己有，且完美掌控。
不過相應的，這過程就會變長一些，而且，施行起來也會更復雜一些，不像奪舍那般簡單粗暴。
“靈魂共生……”
羅非遲疑，這種事情，他還沒有聽說過。
一個人兩個靈魂？不會出事？
他表示懷疑。
不過，說實話，對方開出來的條件的確是很令人心動……曾經身爲神帝的一切，就像是一座充滿寶藏的金山。
“你不用擔心，如果你覺得不妥，隨時把我靈魂排除出來就行。”
段無涯再度開口，消解羅非內心的疑慮。
羅非不是沒有懷疑過，對方既然說自己曾經身爲神帝，那怎麼會被關在這裏？
但羅非轉念又一想。
對方說的是曾經。
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修爲降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麼一想，他自己把自己攻略了。
“再者說，如果他欺騙自己，立刻將他的靈魂驅逐便是。”
想到這裏。
羅非心裏有了一絲底氣。
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是有絕對掌控權的。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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