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綰回來,顧家傭人早一步地通報裏面的人。
顧老夫人坐在最上頭的椅子上捻着佛珠,念着模糊不清的佛經,聽到腳步聲,睜開冷冷地瞧了眼渾身溼漉的顧綰綰又合上雙眼。
窗邊,顧鋒站在那裏抽着煙,只有沙發上的溫沁看到顧綰綰,一臉擔憂地站起來,讓傭人去拿乾淨的毛巾。
“不用!”
顧綰綰拒絕,她轉身看向窗邊,那雙眼底的寒意直看得顧鋒一怔,恍惚間回到二十年前的那天。
“這是什麼態度!”
顧鋒收回思緒,端出一家之主的氣勢,將手中抽了半截的菸頭用力地扔在地上,過來時,皮鞋重重地踩滅冒着火花的菸頭。
“一塊玉佩而已,也值得對老太太和你堂姐動手。”
接到溫沁的電話,顧鋒氣得馬上打電話給顧綰綰。
電話沒有人接,他忍着。
沒過多久顧大夫人又打來電話,說,顧婉兒掉了和謝謙的孩子!
“你婉兒姐被打得小產躺在醫院裏。”
見顧綰綰依然冷漠地看着自己,顧鋒的怒火到了極點,厲聲罵道。
不是想到前些天顧宅和車子先後被砸,不是忌憚陸三爺,他現在就該直接對顧綰綰上手了。
“綰綰!”
顧鋒深吸了口氣,沉着臉色轉身看向外頭下着暴雨的黑夜,繼續冷聲道,“你先傷了謝少,又害得婉兒失去孩子,謝家是不會饒過你的。”
本來因爲謝少受傷一事,謝夫人對顧家就有氣,現在顧婉兒肚子裏的孩子又沒了,謝家不會輕易罷休。
這節骨眼,不推顧綰綰出來,推誰!
至於謝家趁機提出什麼條件,只要他們不對顧家發難,顧鋒覺得她都得接受。
“還有,蘇家古玉很是貴重,交給我保管最穩妥。”
蘇意活着的時候,他就問她要過蘇家古玉,她沒給。
沒料到她早早爲顧綰綰鋪路,將古玉送到謝父。
想着顧鋒扭頭看向顧綰綰,突然發現她不太對勁。
換在平日,顧綰綰一定會自己辯解幾句。
今天的她異常冷靜,進來後半句話都沒有,一直用冰冷見底的眼神瞪着他,只瞪得顧鋒心裏沒由來地慌亂。
“閣樓我已經讓人打掃出來了。”
上座的顧老太太也感覺到顧綰綰的異常,她睜開雙眼,語氣冷淡說道,“既然做錯事情,綰綰你先就在裏面待上一晚再去謝家。”
話裏的狠意和威脅,誰都聽得出來。
顧老太太從來不打顧綰綰,但只要顧綰綰惹了她不高興,就把人扔到黑漆漆的頂樓閣樓裏。
最長的一次,把顧綰綰關了二十來天,關得顧綰綰現在都記不得那段日子是怎麼度過,更是每每聽到“閣樓”的時候,身子會下意識地發顫。
那種一種來自內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