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鎮山看到她明顯地不耐，在給媽媽動手術一事上仍然沒有妥協。
當着這麼多賓客和秦大夫人的面問他，更難談下條件。
關鎮山看着誠懇的顧綰綰，視線再往後，落在陸驍身上。
他是真的沒想到顧綰綰同帝城的陸三爺扯上關係，關鎮山緩了臉色，想說到旁邊的休息室聊。
拒絕，肯定是拒絕的，這點面子要給陸家。
“顧小姐，是想請關醫生去海城給你媽媽看病？”
秦大夫人把話接過來，她冷笑道，坐着的輪椅前後來回移動了兩次，“你媽媽出車禍後，一直躺在醫院裏沒醒來？”
說的時候秦大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也不知道是不報應！她教不好女兒，拿她自己來償還。”
蘇意一躺八年，顧家人沒讓她失望。
當着周圍的賓客，秦大夫人拐着彎譏諷蘇意，顧綰綰冷聲回過去，“關你屁事！”
粗魯的質問聽得秦大夫人臉色沉下，她雙眸陰狠狠地瞪着顧綰綰。
身後的顧惜茹跟着惱聲喝道，“顧綰綰，一點禮貌都沒有，怎麼這麼和大夫人說話！”
顧惜茹這些天有事沒事就往秦家去，今天是秦大夫人第一次帶來參加秦家舉辦的宴會，見顧綰綰頂罪秦大夫人，作爲姐姐，她怎麼可能不出來訓斥。
“我在和關醫生說話，關你們屁事！”顧綰綰瞪着顧惜茹，不客氣地回道。
她這脾氣好像遇到陸驍後越發地見長，沒有像以前在顧家那麼隱忍着。
一句話堵得顧惜茹頓時氣息順不過來，響了聲音道，“顧綰綰，離開顧家你是越發沒教養了。”
好歹這裏是秦家的主場，顧綰綰半點沒給大夫人的面子。
她想上去給顧綰綰一巴掌，在往前一步瞥到顧綰綰身後的男人，心底一顫，不知道哪裏的懼意讓她又往回退。
秦大夫人冷笑了笑，她的手在蓋着毯子的腿上來回摸着，想到什麼，扭頭問關鎮山，“關醫生，你就在這裏給她個準信，是救還是不救！”
關鎮山想回答她的問題，秦大夫人已經把話接過去，“省得有些人又玩跳樓的把戲！”
提到“跳樓”，在場的賓客頓時想起來顧綰綰就是那晚爬在秦氏老酒店外的女孩子。
那場“跳樓”刺激得全城人人皆知，哪怕後面的消息被壓被刪。
“對了！”
顧惜茹故作想起什麼，把話接過來，“綰綰好像沒跳完樓，不算完成關醫生的要求！”
“這，說的沒有做到，關醫生怎麼答應！”
“大夫人，你說是吧！”
“綰綰！”
秦大夫人微笑地對着顧綰綰說道，“你姐姐雖然不配進我秦家的門，可到底她和我兒子談過戀愛，我也算你的長輩。”
“這樣吧，看着你那坐過牢的姐姐份上，今天我在這裏主持公道。”
秦大夫人扭頭看向宴會廳的窗子，風吹進來，外頭傳來雨聲，剛纔悶煩的天氣在淅淅瀝瀝的大雨中少了許多。
“你上次差不多停在十幾樓，這裏也是十樓！從這裏繼續跳完上次沒有跳成的，如果你安全落地，我就讓關醫生救你媽的病！”
那晚，顧綰綰跳了一半，沒有完成和關鎮山的賭約，現在接下去，那麼在秦大夫人和這麼多賓客作證下，關鎮山必須爲蘇意動手術。
緊跟着賓客們議論起來，有人覺得顧綰綰不能做傻事，有人覺得秦大夫人說得很有道理，更有想看戲的。
“綰綰，你就在這裏跳。大夫人一定會爲你作證的。”
這打賭聽上去真的很公平！聽得顧惜茹激動地沒掩飾住臉上的笑容。
那晚顧綰綰跳樓的時候，她在秦家老宅幫秦大夫人煎藥，回去後收到何清一發來的視頻。
視頻裏天色緣故看不太清楚，但也知道顧綰綰差點在當晚摔死。
要是再來一次，加上外頭的雨，顧綰綰想和上會走運，可不太可能。
“是啊，顧小姐你就再跳次，我們都看着。”
其他賓客跟着起鬨道，這些人是想討好秦家。
“若她摔死，你們全部陪葬？”
議論和勸說聲中，冷冰冰的聲音從顧綰綰身後傳來，所有人紛紛看過去，包括輪椅上的秦大夫人。
秦大夫人剛剛的注意力都在顧綰綰身上，當聽到冷聲，擡頭看過去。
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眼底的寒意瞬間讓人後背發涼。
“又是你這個小白臉！”顧惜茹看不上顧綰綰找的男人，“這裏輪得到你說話！”
陸驍沒回答，只一個眼神過去，身上強大的氣場讓那些看戲的賓客堵上嘴。
“我家小白臉要說話，輪得到你來管！”
被人奚落，顧綰綰能忍，但是說她家大叔，不行！
“放心！”
顧綰綰扭頭對陸驍說道，“我不會再這麼不聽話！”
得了顧綰綰的保證，陸驍懸着的心放下，他真怕小丫頭爲了她媽的，又做傻事。
他擡手摸摸顧綰綰的頭，“放心！”
陸驍說着，擡頭微笑地看向關鎮山。
顧綰綰眼裏的陸驍溫柔好看，別人的眼裏特別是現在關鎮山這裏，他看到的一個冷漠決絕、手握生殺大權的掌權者。
“關醫生會幫你媽媽治病！”
事情到現在這地步，陸驍不想客氣。
“陸先生！”
被陸驍“威脅”到的關鎮山喚道，他穩住心神，堅定地聲明，“我是不會出手救蘇意，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
“哪怕我在豐城出事，也絕不妥協！”
這麼堅決的拒絕，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秦大夫人聽得“呵呵”的笑出聲，她還以爲顧綰綰帶來的男人有什麼強大的背景，不過如此！
這關三先生，沒讓她失望。
“秦大夫人，我還有事情，先走了。”關鎮山起身牽起身旁妻子的手，要離開宴會廳。
得回去給老二打電話，讓他安排人來接自己。
“好！”秦大夫人滿意地笑笑，“關醫生，您慢走！”
“我秦家絕對會遵守你的意見！”
顧惜茹對着顧綰綰奚落起，“綰綰，你怎麼求關醫生都沒用啊！”
“人家不救！你媽這輩子都會是個廢物！”
話音落下，跟在關鎮山身後的洛馨停下腳步，響聲喊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