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晏走後，沈陌微笑地對顧綰綰說道。
何清一滾下樓梯的事情，在沈陌這裏，她是信那句自己滾下的。
“嗯。”顧綰綰應道，沒有把何清一受傷放在心裏。
醫院裏，墨子晏焦急地站在旁邊，盯着醫生手中的動作。
陸宅的樓梯數二十個，何清一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來，額頭臉頰上都是刮傷，更別說其他地方磕到碰到。
“醫生，麻煩幫她做個全身檢查。”
醫生處理完傷口後，墨子晏擔憂地說道。
“都是皮外傷。”醫生淡淡地回道，不覺得何清一有需要用儀器進行檢查的必要性。
“讓你去就去。”墨子晏惱聲喝道，喝得醫生趕緊出去安排。
何清一擡起頭，瞧出墨子晏的臉色陰沉着，從側面看，真有幾分像陸驍。
“子晏。”何清一柔聲喚道，“我沒什麼事情，不需要做檢查。”
“不行。”墨子晏伸手握住何清一的,他跟着在她身邊坐下，“必須得檢查。”
墨子晏原本的生活無憂無慮，墨老太太不喜歡陸慈音，但對孫子還算不錯。
陸慈音更別說。
身爲墨教授和陸家大小姐的墨少，在海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二十年來過得相當肆意。
墨家變故後，陸慈音不再是陸家千金，墨教授更入獄。
而他這位墨家大少不知道被多少人在背後非議排擠着。
再環視身邊，墨子晏能看到能抓住的只有何清一一個人。
“剛剛到底怎麼回事？”墨子晏握緊何清一的手，正聲問道，他打量着心愛的女人，想到前段時間她臉頰上的巴掌印。
何清一說，那是顧綰綰打的。
放在之前，墨子晏是懷疑，現在……
他信！不得不信！
“不是綰綰推的。”何清一低着頭說完，她低下頭，“我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來的。”
“你又不是沒有走過樓梯，怎麼會踩空？”墨子晏反問道，“清一，對不起！”
話說着，他將何清一摟到懷裏，“顧綰綰是我小舅的心頭肉，我外公外婆都護着她。”
“她欺負了你，我也不能爲你討一個公道。”
墨子晏的雙眼轉冷，這一刻他恨起自己的無能。
“子晏。”何清一急着喚道，“今天的事情真和綰綰無關，你不要爲我……”
越是這麼解釋着，墨子晏越不信今晚的事情同顧綰綰無關。
“綰綰她……”何清一轉了話，她勾起嘴角，輕笑着，“我和她也算從小一起長大的。”
“我媽對她比對我好。”
“小時候，我高燒不退，我媽把我扔下，跑去顧家照顧她。”那時候蘇意出事，顧綰綰被顧老太太扔在閣樓裏三天三夜。
顧佳妮早知道，她隔了三天過去把人救出來。
“她媽車禍出事，我媽護着她也是應該。”
“我到後來也才知道，她其實和顧家沒有血緣關係，想想外婆和舅舅那麼狠地對她，應該是知道這事。”
何清一這麼一說，讓墨子晏覺得顧家對顧綰綰做的事是情有可原。
“這些年，我和她不算不算壞。”何清一含着眼淚，繼續道，“只是我沒想到她因爲顧家，把那麼狠地對我。”
墨子晏一愣，“是她安排的？”
何清一沒有把話說明白，她就是讓墨子晏誤會。
“子晏。”何清一哭着把墨子晏抱住，“我們回海城吧。”
“我害怕。”
墨子晏聽着何清一的哭聲，心疼起來，他擡手輕拍着她的後背，想說好的時候，又聽何清一哭道，“她是陸夫人，再怎麼對我，我都拿她沒有辦法。”
“他們都護着她！”
最後一句話像是魔咒刺進墨子晏的心底，他什麼都沒說，將着何清一抱得很緊。
——
北六城這裏，顧綰綰沒來過。
她陪着陸驍下飛機，再到酒店房間。
陸驍休息一個小時後，去聽傅謹言主持的會議。顧綰綰接到個電話，和陸驍說了聲，也出門。
她來北六城的消息，關家是知道的。
過來前，關靳遲打她電話，她沒接。
再是關之俞，她接了，他請她到北六城的時候到醫院一趟。
顧綰綰想到病重的關老，她拒絕。
就在剛剛，顧綰綰又接到洛馨的電話，洛馨說，她在樓下等着。
關家其他人，顧綰綰能冷漠拒絕，對洛馨她心存感恩，當初不是洛馨執意幫她，關鎮山不會出手救蘇意。
顧綰綰換好衣服下樓，看到洛馨帶着個貴婦在大堂等自己。
“綰綰。”洛馨笑着拉住顧綰綰的手，同她介紹旁邊的貴婦，“這是關大夫人。”
“顧小姐好。”關大夫人笑着回道。
這是第一次見顧綰綰，但是關家人現在哪裏還有不知道顧綰綰的存在。
“或者，我可以叫你綰綰。”
關大夫人親切地又說道。
她們妯娌間關係不錯，當然不包括和關明珠的。
關家三位夫人都討厭關明珠這個養女，知道蘇意纔是關家千金後，她們心裏高興得很，也對沒有見過面的妹妹很是同情。
再看到親外甥女，關大夫人不奇怪爲什麼洛馨會時常掛在嘴裏。
顧綰綰漂亮性子又明朗，很討人喜歡。
顧綰綰一笑，沒應下也沒有拒絕。
她並不想和關家人多來往，但是這次陪陸驍來北六城知道，同關家人見面是少不了的。
也問過蘇意的意思，蘇意隨她，別認下不該認親人就行。
比如關大關二還有關老爺子。
“一起走吧。”
洛馨拉着顧綰綰出去上車。
洛馨和關大夫人親自過來接顧綰綰去醫院。
關鎮山回來，當晚給關老動手術，關老早上的時候醒來過，但是他的情況很糟糕。
洛馨把顧綰綰帶到醫院，不是想顧綰綰原諒關老，而是現在的關家不能讓關明珠再囂張下去。
關大和關二瘋了，掌控關家後，誰的話都不聽，不僅將關明珠接回關家，而且他們有意控制關老，想從關老手裏拿走最後的關氏股份。
關家其他人都很清楚，一旦關大關二拿走所有的股份，那麼關氏和關家又變成關明珠。
關明珠做的那些壞事，根本沒有人能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