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顧嫿換上蘇意挑選的禮服。

    禮服是國內大設計師的新作,蘇意高價買來,她要顧嫿漂漂亮亮地打這場仗。

    在蘇意的眼裏,顧嫿仍然是最漂亮的。

    她的女兒毀了容、殘了腳也是第一美人。

    顧嫿看着身上耀眼的華服,並不是喜歡。八年前,她愛慘這種能鎮壓全場的禮服,過去八年,倒是對簡單清雅的衣服喜歡起來。

    人的喜好變好,時間一走,連愛的男人都換掉。

    顧嫿脫掉這件禮服,穿上沈禹買來的。

    沈禹懂她,知道她喜好什麼。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顧嫿摸着臉頰,這段時間用上沈禹的藥膏,長長的疤痕真的淡了許多。

    他這藥膏效果真好!

    再低頭看向雙腳,長時間的鍼灸,腳踝的痛楚漸漸地消下。

    這兩處傷就是需要時間治療,顧嫿出獄的時候不在意,可當人有了在乎的人,她在意身體的健全和容貌的完整。

    想到沈禹,顧嫿給他打去電話。

    第一個電話,沈禹沒接。

    顧嫿再打,他仍然沒接。

    兩個電話他都沒接,顧嫿不會再打第三個,她轉給他發去信息,讓他直接去秦宅。

    本來蘇意要陪着她一塊,顧嫿不願意,沈禹陪着是最好的。

    一切準備好,顧嫿出門,坐出租車去秦宅。

    秦家莊園外頭翻新過,站在外頭,顧嫿就感覺到這裏一切變得不同。

    住的人不同,房子的味道自然不同。

    “顧小姐。”

    下車的顧嫿沒有馬上進去,她站在門口等沈禹,想和他一起進去。

    一道聲音傳來,她轉過身,看到一個年輕男人走來。

    那張臉在燈影漸漸地清楚明亮,當人到面前,顧嫿一陣恍惚,愣在原地。

    走到她面前的秦鈺也沒有想到顧嫿這般美麗,他的記憶和得到的資料裏,顧嫿那半張臉被毀了,瘸着條腳很醜。

    這麼個女人讓秦家掌權者拿命來愛,又手握秦氏股份,實在讓秦家人又煩又厭惡。

    秦鈺也是不喜的,在顧嫿到豐城的時候,秦大先生讓他去見見,他拒絕。

    今天的宴會,又是被秦大先生催着出門接顧嫿。

    在看到現在的顧嫿,秦鈺才露出笑意,讓自己儘量看上去相似死去的秦御白。

    “顧小姐。”秦鈺滿意顧嫿的失神,笑着再喚道。

    秦御白在的時候,他一個私生子沒有出頭之日。

    而現在,秦大先生想把他捧成第二個秦御白,他的這張臉也有七八分相似秦御白。

    “秦鈺。”

    顧嫿看着他,試探地喚道。

    秦家的事情,言祕已經和她說了。

    能在秦家正宅大門迎接賓客的年輕男人,又像秦御白,只有秦大先生最看中的一私生子——秦鈺。

    秦鈺驚詫,繼而露出笑容。

    顧嫿事先調查過他,對他有意思。

    也是,他和秦御白相似,現在又是秦氏的總經理,沒什麼女人不對他心動。

    “顧小姐,裏面請。”秦鈺上前,伸手要握顧嫿的,顧嫿側開身子,走到一旁,“我等個人。”

    顧嫿說着,掏出手機給沈禹打電話。

    電話又是沒有人接。

    這狀況不禁讓顧嫿皺起眉頭,沈禹最近太過反常!他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嫿嫿。”又是聲音傳來,秦肆到顧嫿面前,“我……”

    “哥”這個字他沒有說出口。

    秦御白給他兩條路,他覺得還是閉上嘴,留在豐城好。

    至於搶顧嫿,秦御白活着,他壓根沒戲。

    “我帶你進去。”

    “你老公有點事情,遲點來。”

    顧嫿疑惑地看着秦肆,聽他這語氣,和沈禹很熟。

    “不打不相識吧。”秦肆隨意地解釋道,帶着顧嫿進去。

    沒等到沈禹,又見秦鈺盯着自己,還是跟秦肆一塊更妥。

    進到秦宅,跟着秦肆往正廳,到的時候,顧嫿才發現來的賓客並不多。

    請那麼少的賓客,並不像秦大先生的風格。

    “那個是我大伯的新情人。”秦肆指着沙發上鮮嫩得跟朵花的女孩,說道。

    “今天剛好十八。”

    “這個也是情人。”

    “這是秦鈺的親媽,在這宅子也算半個女主人。”

    “不過我大伯最近又得了個美人,藏在後面的院子。”

    秦肆介紹的這些,顧嫿並不奇怪,秦大先生的那些風流韻事早聽膩了,只是沒想到他現在把人光明正大地接回來住。

    “顧小姐,這邊請。”跟着的秦鈺到她面前,說道,“我爸想樓上書房等你。”

    顧嫿看了眼溫笑的秦鈺,沒有聽他的話上去,反而在旁側無人的沙發上坐下。

    是秦家請她來!而不是她要見秦家人。

    顧嫿的舉動把正廳裏的各個情人看得發愣,她們放下手中的事情看過來。

    在秦宅,她們拼力地哄着秦大先生,竟然還有女人敢忤逆秦家正主的話。

    “要見我?來這裏談。”顧嫿無視這些女人的打量,淡聲說道。

    今天的宴會是假的,不過藉着這幌子讓她來。

    假不假的,顧嫿無所謂,有些事情勢必要解決掉。

    唯有一點,怎麼沈禹還沒有過來,他是在路上遇到什麼事情?

    豐城這裏他人生地不熟的!

    顧嫿擔憂着,樓上傳來說話聲和動靜。

    “你先回房休息。”溫柔的聲音傳下來,聽得樓下的一羣女人臉上紛紛染起怒意和不甘。

    顧嫿擡頭,瞥到樓梯口女人一個背影,再是秦大先生。

    年逾五十的秦大先生保養得還行,但常年在女人身上流連,眼神並不是很清明,反而混沌得讓人不喜歡。

    他走下來,步步沉穩,雙眼銳利地看向顧嫿。

    顧嫿輕笑,對秦大先生氣場上的施壓不慌不落。

    八年前,跟着秦御白到秦家見他父母,秦大先生也是這般從樓上慢慢下來,當時的她擔憂害怕得拽緊秦御白的手。

    過去那麼多年,再看秦大先生,顧嫿一點都不怕。

    她又不要他兒子,怕他什麼。

    “顧嫿。”秦大先生感覺到顧嫿的變化,正聲道。

    “這是秦大先生的待客之道嗎?”

    顧嫿輕笑,“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也行。”

    把人請來秦家,秦大先生沒拿到東西,怎麼可能放顧嫿這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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