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川心裏憋屈至極,他在京城好歹也是一個大人物。結果,在蘇澤面前,竟然被他一個婢女呼來喝去的。
這樣的婢女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跟他說話?
就因爲是在蘇澤身邊,這些婢女便眼高於頂,目中無人,這讓陳元川簡直恨入骨髓。
但是,最終他還是嚥下了這口氣。不管這婢女身份到底多低微,始終都是蘇澤身邊的婢女。他心中再有不甘,也不敢在蘇澤面前表現出來啊!
“是,我這就去給蘇揚通傳!”陳元川強忍着心中的憤怒,低聲回道。
彎腰退出房間,陳元川一直走到地下停車場,回到自己的車裏,方纔一掌打碎了旁邊的座椅。他面目猙獰,咬牙切齒,渾身都在顫抖哆嗦,氣憤讓他兩眼都變得發紅,彷彿野獸一般。
過了良久,陳元川臉上的猙獰方纔慢慢散去。他輕輕吐了口氣,沉聲對前面低着頭一句話不敢說的司機道:“去沈家大院!”
“沈家大院?”司機愣了一下,低聲道:“老爺,那是蘇揚……”
“我知道!”陳元川冷聲道:“不用問,直接去!”
司機也不敢再問,匆忙驅車,直奔沈家大院而去。
樓上,蘇澤站在窗戶邊,靜靜看着陳元川的車駛去,嘴角抹過一絲冷笑。他揮了揮手,身邊那幾個婢女立刻退了出去。
陳元川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盅,打開小盅,在旁邊靜靜等待着。
沒多久,這房間內突然變得陰暗起來,燈都是一閃一閃的,彷彿鬧鬼一般。
蘇澤面容平淡,好像對這些都已經習慣了似的。
隨着這些異狀,那小盅當中慢慢騰起一道鬼影,靜靜漂浮在空中。
“我按照你說的去做了。”蘇澤坐在沙發上,輕聲道:“你確定蘇揚不是被葛開陽抓走的?”
“確定!”鬼影的聲音很沙啞。
“接下來呢?”蘇澤問道。
“看蘇揚怎麼做了。”鬼影輕聲道。
“你覺得他會怎麼做?”蘇澤反問。
“有三種情況……”鬼影道:“第一,直接跟你硬拼,這是下等人做的事情。第二,避而不見,自己找出陳本鴻,或者證明陳本鴻不是他抓走的,這是中等人做的事情。第三,反過來用陳本鴻威脅你,讓你去對付葛開陽,這是上等人做的事情!”
蘇澤皺起眉頭:“那你覺得他會是什麼人?”
“他是什麼人不要緊,最關鍵的是,你要怎麼做!”鬼影輕聲道。
“什麼意思?”蘇澤問道。
“你如果只是想殺掉一個蘇揚,那完全不需要在意他到底是什麼人,只需要跟他硬拼就對了。”鬼影輕聲道:“可是,如果你的目標是黑寡婦,那就不一樣了。”
蘇澤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有什麼不一樣?蘇揚不就是在爲黑寡婦做事嗎?”
“你到底什麼意思?”蘇澤皺起眉頭:“說話不要這樣拐彎抹角的!”
“呵呵……”鬼影輕笑:“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急躁,想事情依然是這麼不周全啊!”
蘇澤面色一變,從身上拿出一個鈴鐺,猛地一搖。
“啊!”鬼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好像遭受了什麼極大的痛苦似的。
蘇澤得意地看着鬼影:“現在,你明白誰是主,誰是僕了吧?”
鬼影不斷顫抖,匍匐在地面上,過了良久方纔漸漸平靜下來。它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低聲道:“武狀元一直蓄勢待發,卻從未出手,他就是想借刀殺人。這個老狐狸,不會坐視黑寡婦吞掉京城勢力的。所以,黑寡婦一旦動手,只要咱們不動手,他就會出手阻攔。這對咱們而言,是一個坐山觀虎鬥的機會,所以,在這之前,咱們不需要急躁!”
蘇澤想了想,沉聲道:“那你剛纔說的示弱是什麼意思?”
“咱們可以順着蘇揚的計劃來做……”鬼影道:“你最好希望他能是一個上等人,這樣的話,對咱們就會更加有利!”
蘇澤皺起眉頭,他明顯沒聽明白,鬼影立馬解釋道:“京城現在是黑寡婦和武狀元的戰場,呂東林這些人明顯站在黑寡婦這邊。葛開陽這些人摻合在裏面,想要另分一杯羹,起了攪局的作用。武狀元現在是想借玉面判官的刀來對付黑寡婦,這不符合咱們的利益。對咱們而言,最好的情況是先除掉葛開陽這批人。”
“所以,如果蘇揚是上等人,他會用陳本鴻逼迫咱們對付葛開陽,而咱們也能夠趁着這個機會去對付葛開陽。一來讓人覺得咱們看不清局勢,屬於沒有腦子的人,他們就不會把重點放在咱們身上。二來,也可以剷除葛開陽這批人,一舉兩得!”
蘇澤面上抹過一絲不屑:“葛開陽這批人,還能攪什麼局了?我倒是覺得,對付一個黑寡婦而已,沒有必要這樣大張旗鼓。要我說,乾脆直接去殺了她算了,何必這樣浪費時間呢!”
“黑寡婦的實力,雖然不如玉面判官之流,但絕對在薛怒那些人之上。單單從這個境界來說,縱然燕北蘇家,也沒有幾個人能是她的對手。”鬼影輕聲道:“而且,你不知道她身邊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有多少勢力。未知的一戰,這是最危險的!”
“哼,想殺她,還需要這麼麻煩?”蘇澤冷笑道:“你別忘了,她親弟弟還在咱們手裏。到時候拿她親弟弟嚇唬一下,讓她自我了斷都沒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