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光與風月 >第十二章
    邊野心情大好特好放肆自己的後果就是,他喝醉了。我平時酒量也不怎麼好,不過好在剋制,也只是微醺。

    邊野喝醉就算了,他還是那種典型喝醉了不安分的。霸麥,話癆,還鬧人。只是不鬧別人,就喜歡鬧我。

    他喝到後面的手連路都走不穩,要人攙扶。我扶着他一連去了三趟洗手間,因爲手忙腳亂,並沒有注意到走廊上看到了一羣眼熟的人。他們曾經是王釗的好兄弟。邊野喝醉了抱着我,不停地喊:“月月,月月,月月……”

    我只好無奈地不停應他,然後費盡力氣把他拖回包廂。

    等到第四次我把邊野弄到洗手間時候,他在那邊洗臉,我就抽時間看了眼手機。好傢伙,不看手機還好,一看上邊來了十幾通未接來電……

    全部是王釗。

    我正魔怔着,電話就又衝進來了。顯示屏上碩大的王釗倆字兒,撞得我有點頭暈眼花。我本來就喝了酒,操性特別差,反應特別遲鈍,整個人傻乎乎的,捧着手機跟捧着個燙手山芋似的,在兩隻手掌裏翻過來翻過去。結果還沒等我翻出個名堂來,手裏的手機就被另一隻手奪了過去。

    “喂。”邊野面無表情地接了電話,單手抄兜靠在牆上,整個人給人一種特別鋒利的感覺。

    我操,我心說這傢伙怎麼洗了把臉就不醉了,正常了……結果就聽他特別淡定地跟對面講:“他在洗澡,等下就睡了……對,我們剛爽完,他說我活兒比你好。”

    我操!我屮艸芔茻!

    他媽的果然沒有醒!這畜生果然沒有醒!

    邊野對我的對我的過激反應沒有表示,十分從容淡定地把王釗拉進黑名單,然後可能是以爲自己手機,非常順手地就捅進兜裏了。完了以後剛纔還板兒挺的脊樑骨就像被人抽了似的,下一秒立刻癱軟在我身上,迷迷糊糊:“月月,月月,月月……難受……”

    ……我真他媽糟心。

    邊野都成這樣了,我基本肯定再下去就要瘋。我只好把他扛回去,跟剩下也醉得差不多的同事先告別。臨走的時候老二還坐在卡座正中間,一臉姦情終於發展起來,感動而深表理解的望着我,衝我揮手:“月亮!加油!你可以的!”

    我不可以好嗎!

    我也不能把邊野的野馬留在這兒,手機叫了個代駕,跟邊野在停車場門口等。對方來得挺快的,不到十五分鐘就出現在門口,然後我就開始渾身上下搜邊野的身,最後發現車鑰匙在他褲子口袋裏,正要掏出來的時候就被他按住了。還按在他屁股上。我只好哄他,放軟語氣,說了好半天他才鬆手,然後終於我們倆坐上後座時,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邊野腦袋靠過來,蓬鬆柔軟的發頂在我臉頰邊上,前邊代駕問去哪兒,邊野迷迷糊糊說,導航裏有存。然後他就繼續靠到我肩上,睡得心安理得毫無壓力。

    晚上的風很舒服,我把後座的兩邊都打開,爲了透透氣。風掠過我們的頭頂,這個城市已經是安寧的模樣了,沒有白日裏那麼多喧囂,霓虹燈在遠處的大廈上閃爍,飛速逝去的柏油路和綠影,讓我有種恍惚感。邊野身上帶着一股好聞的香氣,或許是洗髮水或沐浴露,不是那種香水的味道。

    我低下頭看他的側臉,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竟有些悸動。

    邊野動了動腦袋,手跨到我腰後攬住我:“月月,你剛纔摸我屁股。”

    “……”

    邊野真正的住處是新街口的高級公寓,他的住宿層也比較高,剛進門對面就是一個小陽臺,如果推開門外面對着是日落西山的風景,夜晚便是層雲被城市燈火照亮,圍繞着羣山的景緻。不得不說,邊野在生活享受方式上,絕對不會半點委屈自己。

    再想想這麼說來,其實當初跟我們合租時候,邊野就可以選擇,住在這裏,住在那裏,和住在辦公室。莫名讓我想起狡兔三窟這個成語。

    半小時的路程,邊野的酒勁兒已經消退許多了,也能自己走路了,只是揉着太陽穴十分頭疼的樣子,一直皺着眉也不太說話。我猜想他是難受,就到廚房給他去煮水,他自己就一聲不吭到浴室裏洗澡去了。結果我在外面左右等不到人,推開浴室門一看,這廝躺倒浴缸裏睡着了,還睡得挺舒服。

    “邊野。”我喊他。

    沒動靜。

    “老大!”還是沒動靜。

    然後我鬼使神差的,想到辦公室裏一個姑娘喊他的稱呼。

    “邊邊啊。”我伸手支在門框上,有點戲謔地喊。

    “噯。”邊野躺在浴缸裏,跟他媽喪屍詐屍了一樣,噌一下就睜開了眼,望着天花板特別申請地喊,“月月!”

    贏了。我根本不可能贏過邊野。

    不過在我的催促下,他還是很不情願地飛快衝了個澡,圍着浴巾光着膀子就出來了,根本沒眼看。我給他煮了點熱水,他接過去咕咚咕咚喝完,拉着我到臥室去,說讓我一起睡。

    雖然說着話時候邊野坦誠正經得像一個正人君子,但我還是非常彆扭,我說不了吧,你趕緊睡下我就走了先。

    邊野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就自己先鑽到被窩裏去了。

    我呼了一口氣,打算轉身離開。

    邊野就在後邊幽幽地說:“你不要忘了,你的手機還在我這。”

    他沒忘好嗎,根本沒有忘記!他清醒且有策略得很!我忘了他都沒忘!

    “明天早上再給你。”他拍了拍他大牀的另外半邊,“你過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我狐疑地看着他,非常警覺地靠近。只因爲他現在的語氣完全就是“你過來,我給你看個大寶貝”。

    但我還是磨磨蹭蹭地過去了。而且心跳特別快。我覺得自己簡直像個做作的傻逼。

    “你躺下來,躺下。”等我走到牀邊,他又拉扯着我躺倒了牀上。他牀尾對着一整面落地窗,能看到半空中浮着的星星和月亮。

    整個城市在腳下熠熠生輝,沒了白日裏鋒利的感覺,有種特別溫柔軟和的調子。

    邊野躺在我身邊轉過頭,望住我,他眼裏映照着微弱的夜光,一明一滅一尺間。

    “你看,今晚的月亮好美。”他說。

    邊野說這話時,卻沒有看外面的月亮,而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他扣住我的後腦勺,拉近吻住了我。他脣縫間還有熾熱的酒氣,意外得非常令人迷醉。

    第二天清晨不到八點我就醒了。外邊的天光隱隱約約透進來,打亮寬敞而舒適的臥房。邊野還在睡,一隻胳膊搭在我身上,有誘人的肌肉線條和筋脈,即使鬆弛着也令人感到一種無聲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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