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不孝。”江懷安突然跪下。

    江閣老心頭猛地一沉。

    江玉白眉頭狠狠一壓,當即不悅的看向夏氏。

    “懷安,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起來扶着祖父。你母親胡鬧,你也要胡鬧嗎?”江玉白沉聲道。

    “阿青,看看懷安都被你慣成什麼模樣了!”江玉白不由失望至極。

    江懷安聽得這句,不由嗤笑一聲。

    “胡鬧?母親不管說什麼,都是胡鬧?”

    “在府上時,每日晨昏定省,母親從未有半點出格。但凡祖母拉着你哭上兩句,你便不分青紅皁白譴責母親。母親解釋,你說是胡鬧。”

    “當初母親也是知書達理的女子,只因你忤逆祖母之命娶了母親,母親就要一輩子受氣麼?她又做錯了什麼?她最大的錯就是不該錯信於你!”江懷安一張臉漲得通紅。

    “你以爲的幸福,你以爲的母慈子孝,都是孃的步步退讓!如今退無可退,你還要做什麼?”

    “放肆!!”

    “啪!”的一聲。

    江玉白高高舉起了手。

    他江玉白家中母慈子孝,孩子聰慧伶俐,朝中誰人不羨慕?

    可如今江懷安此話直接戳破了他一直極力忽略之事。

    是,夏氏成婚後時常落淚。

    可母親到底讓她進了門,退了一步啊,他做兒子的自然感激母親。

    夏氏站在江懷安跟前,卻被江懷安死死的拉着藏在身後,不知不覺間,兒子也比她高了。

    夏氏恍然。

    “你罵懷安也好,打懷安也好。如今懷安大了,自然見不得母親受委屈。懷安要分家。”江懷安臉上紅腫,盯着江玉白要殺人的目光,一字一頓道。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教唆我長孫與兒子鬧翻,與我江家鬧翻,你其心可誅!當年我就不該讓你進門!”劉老太太氣得渾身直哆嗦。

    “娘,你何曾拿阿青當過兒媳婦呢。阿青過門還未滿一月,你就往我房中塞人。哪家婆母做得出來?”夏氏滿臉苦澀的看着他。

    她年輕,她嚮往與江玉白的愛情。

    可所有的一切都斷在了婚後。

    當初她過門時,老太太氣得大病了一場。江玉白爲此愧疚不已,婚後不足一個月,老太太往他房中塞人。他不忍拒絕,便一直留在身邊做丫鬟。

    最終,還是在一次酒後收下了。

    “你這是怨我了?天打雷劈的東西啊,你竟是還怪我這個做孃的。天打雷劈啊。”劉氏捂着心口直喊心絞痛,江玉白頓時緊張起來。

    “別鬧了。非要將母親氣出病來纔好嗎?”江玉白眼中隱有些不耐。

    江懷安只靜靜的看着他。

    江懷鹿纔不跪呢,只有天地配她的跪拜。

    “這樣正好呀。爹爹你心疼你的娘,你就跟你娘過。我和哥哥也心疼自己的娘,我們就跟娘過。哎呀,鹿鹿可真是個小機伶鬼兒。”

    江懷鹿眼睛亮晶晶的,大聲道。

    “憑什麼爹爹你可以心疼你的娘,我們不能心疼自己的娘呀?”江懷鹿眼白一翻,竟有幾分嬌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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