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珠幼年時還靈動可人,自從母親被燒死後,變得極其膽小。

    懼火,膽小,說話都是輕言細語。

    甚至大多時候沉默着不肯說話。

    但此刻,那雙眸子輕佻,眼尾上眯,眼中的光芒竟是讓人心底生寒。

    那涼薄的語氣,讓小李氏心都快跳了出來。

    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調調!

    小李氏猛地被唬了一下。

    小李氏慌忙站起身,身後的老爺椅吧唧一聲摔在地上。

    “快快,快,是邪祟,她身體裏的邪祟出來了!”小李氏嚇得站起身,後退好幾步。

    瞧見那雙眸子,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日。

    那一日她作爲填房進門,幾歲的她抱着她孃的牌位,藏在她的枕頭底下。

    “小李氏,昨夜,我娘可看着你們呢。”小小年紀的她,語氣涼薄又帶着笑意,當即把她嚇昏死了過去。

    明明依然是那若不經風的身子,可任誰都能看出來,這不是同一個人。

    這不是溫如珠該有的眼神,該有的語氣。

    甚至那眼底的戾氣都讓人膽寒。

    饒是那道士都驚了一下,他能被荒都城首富請來,必然也是有幾分刷子。可此刻,那把桃木劍直直的指向對方,桃木劍甚至到了她的鼻尖。

    對方卻輕佻一笑,明明被綁在木樁子上,她卻半點沒有懼色。

    “小李氏,你是日子太過清靜,離不開我了?”少女黑眸如墨,明明方纔掙脫不開的繩子。此刻竟是大力一扯,鮮紅的血順着肌膚而下。

    她竟是不顧疼痛,不顧那皮開肉綻的血肉,將繩索生生掙脫開。

    “大膽邪祟,還不快速速離去!”道人面色一變,當即擡手便朝着溫如珠劈去。

    那桃木劍在他的加持下,竟是閃着幾分寒光。

    這是千年桃木,專門誅殺邪祟。

    這些年他能在荒都城站住腳跟,與這千年桃木劍有極大的關係。

    在他這把劍下,誅殺的亡魂不知多少。

    道人瞧見她雙手滴血,明明方纔還柔弱膽小的溫姑娘,此刻宛如一個惡魔,在院中閒庭若步。步步逼近,道人心頭有些不安。

    “大師,一定要將她除掉啊。這個邪祟附身我繼女多年,必定留不得!若成,必有重謝!”小李氏咬着牙,牙齒輕輕哆嗦着。

    那道人卻是眼神一狠,想着那萬貫賞銀,當即桃木劍一擡。

    嘴裏飛快的念着什麼,隱約間,瞧見天邊烏雲涌動。

    好似大批濃霧涌現,隱約還能瞧見雷光。

    “她不會被雷劈死吧?這個道人我認識,以前沒有救世殿時,道人時常除邪祟的。”楊巔峯隱隱有些害怕,再厲害也是個七八歲孩子。

    江懷鹿卻是眉頭一蹙:“這倒不會,這是誅邪劍,只能誅殺邪祟。若是用來誅人,便會遭到反噬。”

    楊巔峯聽着聽着就感覺不對味兒了。

    只能誅殺邪祟??

    “等等,珠珠姐姐身上,有邪祟嗎?”那道人搞的這麼大陣仗…………

    楊巔峯愣愣的看着她。

    可是明明那溫如珠與尋常半點不同啊。

    反倒是,多了幾分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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