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氏聽得她這話,面上都少了幾分悲傷。

    臉上帶起幾分溫柔。

    “當然,成親後便有了相公啊。”

    杳氏溫柔的看向靈堂中間,辰兒已經埋了。但牌位卻是立在中間的。

    “你看,那中間的靈位便是你相公的。他啊三天前已經埋了,今日是他的頭七,是他的回魂夜。今夜你便能瞧見他了。”

    “旁人結ming婚,都是要將女子活葬的。咱們李家是仁善之家,斷不能壞了你的一生。只是與你有個名分,待我兒回來,你與他熟悉熟悉便是。只是,你這一生可就不能再許旁人了。將來死了,也要與我兒合葬,下去後也要盡心盡力伺候我兒。方不負李家對你的恩情,你可知道?”杳氏面上擺出幾分和善,旁人都是用生人活葬,但她李家可不至於幹這種事。

    當然,前段時日大皇子有書信來往,也是讓李家低調行事。

    未免將來回京,被御史彈劾。

    此話,杳氏自然不會告訴別人。

    “李家大恩?”江懷鹿迷迷茫茫的看着她。

    “我家有喫有喝,我孃親疼我愛我,哥哥護我珍視我。我又不喫你李家一粒米,我有什麼恩情?誰欠了你的,你找誰就是啊。”

    江懷鹿一臉你當我三歲孩子,好欺騙的表情。

    杳氏這臉上登時掛不住了。

    她知曉江老太太或許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但她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

    此刻強堆起笑容:“你這孩子,真會說笑話。你們是一家人,哪分什麼你我呢。”

    夕陽西斜,最後一絲陽光也隱入了地平線,天色陡然暗沉下來。

    “我要回去了,我哥哥快來接我了。”江懷鹿嘴巴一撅,便從江老太太身邊躍過,準備出門。

    只是剛走到大門口。

    哐噹一聲……

    一陣陰風襲面而來。

    陰森露骨,好似能捲起一絲絲涼意。

    大師看了看李家,再看了看那無辜稚兒。

    荒都城中誰人不想回京,爲了回京,便是下地獄便是違背良心又如何。如今,只能對不起那孩子了,要怪,只怪命運弄人。

    只要能回京!

    大師面上微狠。

    只要入了這李家碑文之上,入了李家族譜,她便是有主之人。

    如今她還年幼,尚在荒都,那太子殿下必定與她還未相識。等相識之時,她卻是有夫之婦,便是太子殿下也無可奈何。

    “大師,是不是我兒回來了?是不是我兒回來了?”杳氏面上狂喜。

    江老太太感覺到府上陰森,眉心有些不適。

    江懷縈更是抱着臂膀四處打量,眼神微有些惶恐。

    “啊!”江懷縈抖了一下,好似有誰摸了她一下,讓她猛地彈了起來。

    江懷縈驚恐的捂着臀部,好似有一雙手碰了她。

    杳氏卻是喜極而泣:“我兒調皮搗蛋,必定是他回來了。”說完便四處喊道辰兒辰兒。

    江懷縈臉色一黑,調皮?

    李家嫡幼子,自小被寵壞了,頑劣不堪。即便是七歲小兒,卻不是個心善的。

    便是外城那些擺攤的小攤販,都被他捉弄過無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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