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難怪救世殿突然起了效果。荒都救世殿,屹立多年,卻在你到來之際,才發揮作用。天下興亡,竟是繫於一個……孩子身上。”李老爺滿臉苦澀。

    “尋遍天下的救世主,竟然是個孩子。”

    “普天之下,有誰能猜到?”

    江老太太彷彿第一天認識她似的,盯着她看了又看。

    嘴脣張了張,在她那雙漠然的眸子下,竟是半句諂媚巴結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身爲一方天師,得百姓愛戴擁護。卻不爲民做主,助紂爲虐,該死。”江懷鹿指向大師。

    絲毫不理會那大師痛哭流涕的哀嚎,手朝着旁邊一移。

    被她指向之人瑟縮着,杳氏滿臉驚恐。

    “你身爲母親,愛子心切。卻萬不該以愛之名傷害她人。他是爹生父母養,誰又比誰高一頭?”江懷鹿神色少見的露出了幾分憤怒。

    杳氏不知的求饒,瞧見江懷鹿半點不聽。反倒是哭着道:“是我不該傷了您,不該侮辱您。”

    江懷鹿輕輕搖頭,卻沒說話。

    陰差替她道:“是不是她,並沒有半分關係。在她眼裏,你的兒子,與街邊乞丐,都是同等位置。今日你即便傷的是街上乞兒,最終結果也是一樣的。”

    杳氏咬着下脣,咬的脣角出血。

    眼神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不信。

    “功名利祿於她不過轉瞬即逝,你當她真在乎錢財嗎?救世主高高在上,你以爲,當真如世人一般銅臭氣?”楚涼嗤笑一聲。

    江懷鹿喉嚨微癢,輕輕咳了一下。

    過了吧過了吧?吹太過了吧?她其實,也不是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啦。

    她,她不還有一堆產業麼……

    江懷鹿莫名的被吹的心虛了。

    江懷鹿手一擡,指向李老爺。李老爺深深的吸了口氣,神色鄭重:“小的對此一概不知,是這愚鈍婦人自作主張,肆意妄爲。是小的沒管好妻兒,闖下大禍。”

    難怪是爲官爲政之人,一開口就把自己處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反倒是杳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李府好似被隔絕在外,沒有半分聲音,這般大的動靜,竟無一人過來敲門。

    “你倒是好命。”江懷鹿看了他一眼,搖着頭道。

    “李家因百年之前得一氣運,世代白身,卻因一次機遇,從白身入仕。若是鹿鹿所猜不錯,李家從古至今便是施粥賑災,亦或是致力於好事不求回報吧?”

    李老爺點了點頭:“李家家規便是如此。從不敢有半分忘記。”李老爺額間冒汗。

    父親如今老了,糊塗了,不管事了。

    但如今卻是時不時說一句,要他無論何時不能忘記行善。

    這是李家的立足根本。

    他不信。

    從他接過李家以來,他便斷了施粥,斷了李家行好事的那條路子。

    斷了二十年了。

    “李家抓住百年之前的一絲機遇,爬到如今的位置。本只有一世仕途,但因李家百年行善事,便將這一切延續。其實……”江懷鹿狡黠一笑,朝着李老爺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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