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的馬伕提了一句:“就是前幾日娶了傅姑娘的那戶人家。這會非說是被騙了,也不知被騙了什麼?鬧着要咱家給個說法。”

    夏氏拉開簾子,剛一擡頭,便瞧見江玉白冷着一張臉站在門口。

    身後傅姑娘已經穿着已婚婦人的模樣,夏氏眼皮子微跳。

    江玉白鐵青着一張臉。

    這門親事是江老太太以前安排的,他無意忤逆母親,二也是爲了讓夏氏有幾分危機感。這才同意了親事。

    誰知今日醒來,他才知,那傅氏竟然不認識城主一家。

    那江家籌劃許久,竟是被騙了?

    江玉白氣得胸口生疼。

    此刻站在那戶人家門口,才發現門口竟然也掛了江家的牌匾。這戶人家也姓江?

    江玉白曾經受命來此處做過事,倒也知曉城主對這戶人家極其看重。

    此刻瞧見主家的馬車停下,急忙拉了拉衣襬,面上擺起幾分笑。

    只是,那馬車簾子一掀開。

    面上的笑便僵硬了。

    夏氏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掃了渾身僵硬的江玉白一眼,夏氏輕聲問道:“小傅。還未恭賀你新婚快樂,和和美美。”夏氏手一伸,身後便有丫鬟遞了紅包過來。

    傅氏笑着上前:“多謝夫人了。等忙完這陣,小傅還回來替您做事。”

    江玉白身形猛地一晃,震驚的看着她。

    “你,你說,你爲誰做事?她是誰?”江玉白顫顫巍巍的指着夏氏。

    夏氏,不是被他和離,離了他只能給人洗衣裳賺幾分銀錢的落魄婦人麼?

    江玉白幾乎承受不住打擊,可此刻明明就是他穿着皺皺巴巴的衣裳。而夏氏穿着乾淨灑脫,身後還有丫鬟伺候,打理的妥帖又有氣勢。

    好似,被生活所迫的只有他一人。

    傅氏笑意吟吟的看着他:“我自然是爲夏夫人做事。夏夫人便是這宅子的主人,之前你好幾次遇見我,我便是替她打理宅子。”

    “你,你替她打理宅子?”江玉白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面色慘白。

    他休妻另娶,不就是爲了能搭上城主這條線麼?

    可如今……

    “自然。夏姐姐是城主恩人,與城主一家有恩。這宅子便是城主贈與,夏姐姐更是與城主夫人乃是姐妹之情。之前夏姐姐忙不開,我替她打理幾日。”傅氏眉頭一挑。

    江玉白猛地踉蹌一下,後退一步。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江玉白滿臉見了鬼的震驚模樣。

    他求之不得的關係,竟是他那下堂妻唾手可得之物。

    “有什麼不可能,我們夫人這會便是去副城主府上做客。”丫鬟翻了個白眼。

    夏氏從頭至尾都沒多看江玉白一眼,江玉白反倒是癡癡的看着她。

    夏氏永遠都是那般,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將自己和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有夏氏在,他身上的衣裳永遠乾淨的,飯菜永遠可口的。

    “我不知是你。我不知是你。還有這門親事,是娘她……”江玉白慌慌張張想要解釋,夏氏卻是擡手摸了摸鬢間銀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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