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人掃了江懷鹿一眼,四歲孩子,諒她也不敢說假話。

    “看好這羣人。只待子時,便用童男童女的血,撒在這大地上。我保證他,陸懷姜,此生永不醒來!”

    “不管他流落在外做孤魂野鬼也好,亦或是昏迷。只要啓動這法陣,他便會魂魄離體。便會永遠淪爲邪祟!永爲孤魂,再無法轉世。”黑袍男人滿是陰狠的笑出了聲。

    眼神漠然的看向那羣含苞待放的花朵。

    再有片刻,全都要香消玉殞。

    江懷鹿卻是聽見猛地睜開了眸子。

    江懷安亦是拳頭微握。

    來之前他猜測只怕是巫師行惡,如今想來,只怕與朝廷還有牽連。

    太子殿下昏迷又醒來之事,只怕是觸碰了某些人的利益。

    江懷安心下微沉,他們千里迢迢來荒都實行此事。只怕便是爲了避開太子留下的耳目,以荒都的能力如何能抗衡?

    山洞被人嚴加看守,所有姑娘皆抱着膝神色木然的等待着什麼。

    “他們這是要進行什麼儀式?”阿隱看向四周。

    這山洞極大,最上方竟是一片大露臺。此刻露臺下方畫滿了古樸的花紋,一條條溝壑縱橫,裏面注滿了鮮血。

    “好濃烈的血腥氣。”阿隱擡手捂了捂鼻子,眉宇有些憂心。

    還好妹妹沒回來。

    妹妹因着幼年之事一直有心理疾病,若是見了這一幕,只怕越發難以煎熬。

    “是那羣少年的血。”江懷安聲音低沉,臉色沉重,荒都只怕應付不來。

    “是陣法。”小懷鹿幽幽的看着那祭臺。

    “是鎖靈陣和七怨陣的結合體。”

    “拘魂陣能將生人魂魄生生剝離,淪爲陰魂。若是再惡毒一些,還能煉化陰魂,淪爲殺人不見血的惡靈。而七怨陣,七個童男以血祭天。三爲大,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七二十一個童女,七個童男,最爲怨氣深重。在子時以血祭天,以濃厚的怨氣蓋過天道的雙眸。”

    “將之嫁禍於被剝離的生魂,以血養魂,既擋住天道的窺探,也能將陰魂養的嗜血無情。”

    “童男已經被殺,那陰魂只怕已經有了反應。”

    小小的姑娘說起此事時,竟有了幾分不同尋常的神態。讓江懷安深深的吸了口氣,不斷的告訴自己,妹妹是個竈神,知道這些是應該的。

    “那被剝離陰魂之人這就算死了?”阿隱小心翼翼道。

    小懷鹿搖搖頭,眼底閃過一抹憐憫。

    “並不。”

    “魂魄被困,但實際壽命未絕,若掙脫出來依然會醒。”

    “那還有轉醒的機會?醒來會如何?”江懷安凝聲問道。

    “會變得極其弒殺,唯有不斷的殺戮才能止住戾氣。魂魄被困,被煉化作爲殺人的怪物,本就是半人半鬼的存在。”

    江懷安微微搖頭,眼底滿是驚懼,滿是怒意。

    江懷安承認自己對太子沒什麼好感,但這一刻,依然讓他無法接受。

    這是蒼生的災難,是天下的災難。

    他們怎麼敢拿儲君做這等事,若有朝一日陸懷姜醒來,天下將再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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