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城主帶着人從迷霧宗林出來,便臉色陰沉。

    不過半個時辰,城主府內便聚集了荒都內有實權的人物。

    荒都隸屬於大周,但卻又被大周排斥在外。

    說來說去,能被髮配到荒都之人。

    都是被世界所遺棄之人。

    這裏,有的人祖上被流放,便世世代代都出不去。即便是已經恢復了良民之身。

    有的人站錯了隊,有的殺了人,有的犯下大罪,都是罪不至死之人。

    這裏被稱爲墮落之地。

    他們已經夠艱難,但外界依然不肯放過他們。

    荒都城內來來往往的權貴,閉門聚了一整日,月上柳梢頭,鄭夫人才一個個送客。

    誰都不知他們商議了什麼。

    這一切,都與江懷鹿無關。

    她此刻攤開一雙手,手上塗滿了止血藥,擦滿了藥膏,將手放在陸懷姜膝蓋。

    “呼呼,還要呼呼,好痛。”

    “都是你傷的,你得負責……”小懷鹿抽了抽鼻子,旁邊的少年一臉殺氣,卻又認命的給她呼呼。

    涼涼的風吹過,撫平了小姑娘手指尖的刺痛。

    “我破相了,我是不是嫁不出去了?”

    “我娘說了,手就是女人的第二張臉,我雖然距離女人還有點距離。但是長長就成大人了……”

    小懷鹿看着他幽幽的道。

    “如今我被你破了相。你得負責。”

    “你看,你現在身無分文,一沒房子二沒車子,三沒田地。連個落腳處都沒有,鹿鹿偷偷告訴你哦,這山腳下的宅子和山頭都是我的。”

    小姑娘碎碎唸的唸了好一會兒。

    陸懷姜只覺喜感,心底卻又忍不住升上幾分寵溺。

    “所以呢?”聲音清冷,給她擦額間的傷時手上不自覺的輕柔起來。

    “所以,我有錢呀。跟着我,不會餓了你的,虧了你的。”

    江懷鹿嘿嘿一笑,從軟榻上爬起來。

    “那你什麼時候來我家提親?”

    話音剛落,陸懷姜劇烈的咳嗽起來。

    少年素來穩重淡漠,天地變色也不能讓他有絲毫側目。此刻卻是咳的滿臉通紅,震驚的顫抖着手指向江懷鹿。

    提親?

    這丫頭知不知道提親什麼意思?

    “你可知道提親什麼意思?”陸懷姜倒抽一口涼氣,輕輕咬了咬舌尖。

    卻又覺得她太過膽大妄爲,讓堂堂太子殿下來她家提親?

    江懷鹿雙手叉腰,小肚子微挺:“我當然知道了。提了親,我就要嫁給你。那我嫁給你了,你就得養我,我喫再多你不能嫌棄我。我長再胖你也得娶我,咱倆訂了親的!”

    “若是以後我娘不讓我喫肘子,我就能反駁她,我是有人娶的了!”小姑娘一口氣唸了一長串。

    她可真聰明啊。

    那她早早就把自己定了,以後就不愁嫁不出去了。

    爲了口肘子,她竟然想把自己賣了。

    賣給讓人聞風喪膽,讓江家抄家,讓江家流放的太子殿下!

    陸懷姜幾乎讓她給氣笑了。

    “若是有旁人讓你喫豬肘子,那你也讓他們娶你了?”這般一想,莫名的心底不悅,伸手便在江懷鹿臉頰上捏了捏。

    這軟軟滑滑的嫩肉,捏的小姑娘臉都變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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