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兩個兒子都在外述職,雖說歷練是好,可兩個兒媳婦卻不依不饒。

    已經加急好幾封書信,只得想些法子運作運作,將人召回京。

    夏老爺子回府便與長子一同去了書房。

    還叫上了正好回來的江懷安。

    江懷安有意年後的科舉,今兒一回來便是拜見祖父以前的好友。

    如今的謝太傅。

    謝太傅至今還打理着國子監,以及教導殿下課業。

    “今兒可還習慣?鹿鹿怎麼睡着了?”

    “這怎麼一身的酒氣……”大夫人云氏要主掌中饋,此刻正好在院中看賬本,聽得院內有聲音便迎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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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皮猴兒又偷喝花雕了。”夏玉蓉滿面無奈。

    “姑娘家皮一些纔好,瞧瞧我家這個沉穩的哪有姑娘家的朝氣。”雲氏指了指立在自己身側,溫柔嫺靜的少女。

    少女嬌嗔的看了眼娘,面色羞紅。

    “娘……”

    夏氏抱着鹿鹿,只覺手臂痠軟,那少女急忙上前幫了一把。

    “這是珍娘吧?竟是都這般大了。可說了親?”夏氏將鹿鹿放在牀上,瞧見珍娘和大嫂,便讓人斟了茶。

    “去年便及笄,如今已十六。給她說親總是推諉,她爹又是個不管事的,我倒是懶得說她。”雲氏瞪了女兒一眼,她兩個兒子都已經有了子嗣,反倒是女兒親事一直是心頭病。

    但珍娘素來懂事聽話,各家也有不少打聽的,此刻說起面上倒也帶着笑意。

    “兒孫自有兒孫福,大嫂你命好着呢。珍娘乃是夏家嫡長女,將來可要好好相看。這女兒一出嫁,便尋常不回孃家,如今她想在你跟前儘儘孝,那也是孝心可嘉呢。”夏氏撿了些好話說。

    雲氏面上笑容越發真誠一些。

    二房有個女兒,如今也已十五。珍娘不說親,二房也得壓着,雲氏其實有些着急。

    珍娘微微紅了臉。

    夏氏卻是鼻翼微微動了一下,空氣中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咱們夏家可是供奉着祖先牌位?怎麼身上一股子寺廟中的香蠟之味?”倒像是香蠟紙錢燃盡的味道。

    珍孃的手絹微微攥緊,低着頭,看着腳尖。

    “咱們府上是這幾年新建的,祖宗牌位還在寺廟暫放着。只等將來重新修建祠堂再請回來,哪裏來的香蠟紙錢味兒。”

    “再說,最近也不到十五,都還不曾去上香呢。”

    雲氏笑着回了兩句,這會見天色已深,老爺也快議完事,只得趕緊帶着珍娘回了聽海閣。

    夏氏卻是怔了一下:“奇怪,這股味道又沒了。明明聞見香蠟的味道了……”

    這股味道她在荒都聞見,第一年的七月半,第二年的七月半。

    皆是聞見了此味。

    夏氏也沒來得及多想,也許是衣裳上觸碰到了香燭。只讓人備下了熱水,給鹿鹿簡單的梳洗了一下。

    鹿鹿睡的極沉,連夏氏幾次三番的擺弄都半點不曾醒來。

    黑夜,漸漸蔓延。

    夜深似水,四處都靜謐起來,沒有絲毫動靜。

    聽海閣院內,某個閨房卻是吱呀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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