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膳,鹿鹿便被夏氏帶走了。

    瞧見窗外嬤嬤還在候着,夏氏面上越發多了幾分憂心。

    “鹿鹿,你在東宮可害怕?”夏氏甚至不敢提太子的名諱。

    普天之下,誰人不怕他。

    從鹿鹿被殿下收留開始,她每一日都很惶恐,每一日都很不安。

    外界卻一日日傳出鹿鹿受寵的消息。

    “殿下明明從未見過鹿鹿,他怎會這般寵鹿鹿呢?也不知是什麼讓他惦記上了。”夏氏緊緊的抱着鹿鹿,至今覺得像是在做夢。

    “鹿鹿不害怕,娘不覺得,他像鹿鹿的陸哥哥嗎?”小姑娘笑眯眯的。

    夏氏卻半點也沒法將兩個人聯繫起來。

    太子兇名在外,與荒都那個沒爹沒孃的孤兒相差太多了。

    “而且太子殿下會保護鹿鹿噠,他說別人會給鹿鹿套麻袋。”鹿鹿那模樣,渾身上下都透着被寵愛的氣息。哪裏像是被虐待過。

    夏氏想笑,卻笑不出來。

    “鹿鹿是不喜歡夏家嗎?”夏氏壓低了聲音,認認真真的看着她。

    “大舅舅很好,二舅舅三舅舅也好,大舅母也好,二舅母三舅母也好。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好……”鹿鹿說了很多人好,就是沒說喜歡夏家。

    夏氏明白了。

    就像夏卿卿無意中的那一句,夏家終究姓夏,她們終究姓江,是外人。

    “娘不要擔心,萬一哪一日鹿鹿暴富了呢。鹿鹿便接娘和哥哥去住大宅子好嗎?”鹿鹿眼眸清澈,認真的看着夏氏。

    夏氏噗嗤一聲笑了。

    “真是個孩子呢,娘呢不希望鹿鹿暴富。鹿鹿還小,娘希望你一步步站穩,一步步走到更遠。鹿鹿突然暴富,那必定是在別的地方要有所付出的。娘不希望鹿鹿如此。”夏氏摸着女兒的腦袋,神色溫柔。

    鹿鹿垂着頭,低低的嗯了一聲。

    “等哥哥考中狀元,我們再一同住狀元府好嗎?”鹿鹿拉着夏氏的手。

    “鹿鹿,在東宮其實很快樂。”跟夏家比起來,東宮着實讓她自由自在。

    夏氏輕嘆一聲,將女兒抱在懷裏。

    夏氏如何放心呢,可她有什麼辦法呢。

    昨日大哥找了她問話,問她們在荒都可是惹過什麼禍事。

    如今京城的流言隱隱有些針對鹿鹿。

    鹿鹿離開京城時,癡傻了三年。在流放途中突然變得聰慧伶俐,外界謠傳是鬼祟上了身。

    還在小部分流傳時,便被一股勢力鎮壓。

    夏家查探得知,是被太子殿下所鎮壓。

    鹿鹿住在東宮,也能震懾對方几分。

    “那鹿鹿要時常回來看看娘,不喜歡卿卿,以後咱們不見她便是。”夏氏親暱的抱着鹿鹿。

    小姑娘笑的見牙不見眼。

    兩人膩在屋裏玩了好一會,鹿鹿才突的想起。

    “珍孃的風寒好些了嗎?”

    夏氏不住地搖頭:“年前大嫂還準備替她議親。沒兩日便染了風寒,這一病到現在都沒好。人都瘦脫了相……”

    “我想去看看珍娘。鹿鹿好久沒見到她啦。”小姑娘笑眯眯的。

    夏氏也沒阻止,直接喚了丫鬟送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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