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姑姑死後原本是要葬在謝家的。

    她一生不曾出嫁,生是謝家人,死是謝家魂。

    但杜家那邊卻說,姑姑等了杜循一生,杜家早已爲他立了衣冠冢。

    不如將杜循與姑姑合葬。

    以前問過姑姑的意見,姑姑同意了。

    便要葬進杜家的祖墳。

    衆人擡着棺木,周遭四處撒着紙錢,一步步擡上了山,直接葬進了杜家的祖墳。

    她終於是杜家人。

    躺進了兩人合葬的墓內。

    杜循呆呆的看着棺木一點點被泥土所掩蓋。

    吹吹打打的嗩吶聲一直不停,嬤嬤拿了紅包,給一個個擡棺的男人去晦氣。

    “敢問公子姓名,我們也好告訴主家。”丫鬟過來細問名字。

    “單名一個循字。”

    丫鬟點頭記下,正好嬤嬤過來發紅包。

    “方纔擡棺的公子呢?他的紅包還沒拿呢。”嬤嬤眼睛紅腫,強忍着悲傷問丫鬟。

    “就在這兒啊,咦,方纔還跟我說話呢。”丫鬟一驚,四下看了看,哪裏還有人影。

    半個人影都沒有,彷彿從來沒存在過。

    “不不不可能啊,就嬤嬤你來時他還跟我說話呢。奴婢問他姓名,他說自己單名一個循字。”丫鬟驚得四下尋人,那嬤嬤卻是哐噹一聲。

    手中的托盤落在地上。

    謝凝之過來時,便瞧見嬤嬤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是他,是他,難怪面熟,是他啊!就是他!”嬤嬤突的一聲嚎啕大哭,誰也沒想到嬤嬤竟是又哭了起來。

    趴在謝姑姑的墓碑前哭的像個孩子。

    他回來了啊,您苦等的人,他回來了啊。

    他來爲你擡棺了,他來爲姑姑擡棺了。

    嬤嬤突的爬起來,哭着跑回謝家。

    謝家衆人都被嬤嬤唬了一跳,只以爲嬤嬤被姑姑的死嚇瘋了。

    謝太傅這一日像是老了不少,呆坐着前院,看着滿院白綾,心下空落落的。

    妹妹這一生都有他的責任,謝太傅總是想要將最好的給妹妹。

    想要補償她。

    他什麼都能給,卻還不了一個杜循。

    此刻嬤嬤披頭散髮瘋瘋癲癲的回了謝府,取出珍藏在姑娘房中的那幅畫。

    “老爺,老爺,是他是他,你看到了嗎?”

    “他沒有辜負小姐,他沒有辜負姑姑。”謝家衆人都在院子裏,眼睜睜見着嬤嬤將畫像攤開。

    那張臉,謝家小輩都沒見過。

    謝太傅和府上老人,都是見過他的。

    一個清雋的書生,眉宇總是含着幾分傲氣的男子,笑着立於畫中。

    身後的丫鬟猛地驚叫一聲:“是方纔擡棺的公子!那個公子還給姑姑送了一束迎君!”

    謝家人猛地站起身。

    謝太傅起的太急,眼前一陣陣暈眩。

    謝凝之急忙上前扶住老爺子。

    “當真是他?你們可看錯了?”謝太傅捂着頭,眼神滿是急切。

    “奴婢也瞧見了,當真與畫中人一模一樣。來時他問奴婢,可否爲姑姑擡棺,姑姑對他有天大的恩情。他說自己姓杜,當時奴婢沒想起來。只想着是東宮送來的人,便應下了。”

    嬤嬤滿臉確定,還有些懊惱,當時怎麼沒認出來。

    實在是她也沒往那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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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章給我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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