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還未回過神來。

    便見江懷鹿笑了。

    陸驚鴻心中猛地一凜。

    她知曉江懷鹿今日入了宮,她今兒一整日都不曾回寢殿,知曉她往這邊走來,特意在這條路上等她。

    一直等着她落單。

    小姑娘年紀小,說不清,也很正常。

    性子驕縱,嬌蠻任性,胡攪蠻纏也有人信。

    若是衝撞了她,被宮人無意中教訓一頓,她是公主,是皇帝的親妹妹。太子的親姑姑。

    不管陛下還是皇后,都不可能因爲此事訓她一頓吧?

    而江懷鹿呢?

    只能吃了這個悶虧。

    陸驚鴻從來不是什麼單純又無辜之人,她最討厭的,便是像江懷鹿這般被人疼寵護在掌心的孩子。

    “出宮又如何,沒出宮又如何?”陸驚鴻語氣已經帶了幾分涼意。

    你一個孩子,還能有什麼不同?

    在荒都,有人護着你,連日遊神護着你!

    在京城,在皇宮,那可不一定!

    想起那日楚涼看向她的眼神,厭惡又嫌棄,彷彿一堆骯髒之物。

    比起江懷鹿在時的溫和,天差地別。

    她比江懷鹿差了什麼??

    “彩碧,掌嘴!”陸驚鴻依然是那般弱不禁風又溫柔的模樣,她身旁的宮女卻猛地衝了出去。

    那巴掌直直的朝着鹿鹿臉頰而去。

    啪!

    清脆又響亮的一巴掌。

    鹿鹿的聲音響起:“我的意思是,你們沒出宮,那可能是沒聽到鹿鹿的傳說!”反手一巴掌,直接將彩碧扇出一米遠。

    她的力氣,可是堪比壯漢!

    笑容緩緩在陸驚鴻臉上凝固。

    鹿鹿動作飛快的上前:“看你整天裝純潔,裝無辜的白蓮花,你下去和蓮池作伴吧。”

    狠狠一腳,直接將陸驚鴻踢下了水。

    “好好洗洗那張臭嘴。”真是膈應!

    鹿鹿見不得她那副模樣。

    哼。

    纔不慣你這臭毛病,沒事討打!

    陸驚鴻在池子裏撲騰,遠處的宮人瞧見時陸驚鴻已經喝了不少臭水。

    被人打撈起來在池邊,一邊咳一邊吐,渾身溼透,狼狽不堪。

    哭的嗚咽嗚咽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這回,是真心哭了。

    嬤嬤匆匆拿着風箏趕來,便瞧見裏三層外三層的宮人。再聽得哭聲,腿肚子都軟了。

    連滾帶爬的衝進去。

    好嘛。

    小主子又打架了。

    這回,她將先皇留下的遺孤驚鴻公主按在了蓮池裏,喝了滿嘴泥。

    “姑娘,殿下說好要您少動手呢?”嬤嬤滿臉絕望,瞧見宮人急急忙忙請陛下,心頭狂跳。

    “我盡力了啊,我能動腳就動腳,不能動腳的地方纔動手呀。”

    嬤嬤看向彩碧臉上的巴掌印。

    鹿鹿老實巴交的低頭:“我矮,腳擡不起來。不能怪我。”能不動手,我都儘量沒動手了。

    也算是少動手了吧。

    嬤嬤:她說的好有道理,我竟是無法反駁!

    林貴妃生了,生了個姑娘。

    整日以懷着皇子爲藉口,搶了不少皇帝的寵愛。

    結果竟是生了個公主。

    據說在產房就哭了。

    皇后娘娘還裝模作樣的勸了兩句。

    鹿鹿這張嘴,可真靈哇。

    這麼會說話,一定要多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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