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並未留他,一虛直接便出了門。

    走到東宮外。

    一虛大師不悲不喜的面容上,似乎出現了一抹不該有的情緒。

    “只願,你能逃過這一劫。也不枉佛子跨越千年爲你謀劃,爲你避難。”

    一聲輕嘆,消散於空氣中。

    陸懷姜卻是趴在牀榻前,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愣神。

    正好陸公公進來,陸懷姜便將右手攏在袖子下,瞧不出半分異樣。

    “瞧瞧鹿鹿還燒不燒。”陸懷姜隨口道。

    陸公公怔了一下,殿下碰都不許自己碰,這會只怕是太過疲累了。

    急忙上前探了探鹿鹿的額頭,他毫無障礙的穿破了光芒。

    “哎呀,殿下,鹿鹿姑娘開始退燒了。”

    “瞧瞧這面色都紅潤起來,一虛大師這是什麼寶物吶……奴才這伸手靠近,只覺暖洋洋的,彷彿全身的疲憊都散開了。”陸公公渾身輕鬆,只覺是益壽延年的寶物。

    陸懷姜微垂着眸,暖洋洋?

    他觸碰到時,全身如刀割。那是佛子殘留的意志在震懾他的靠近。

    他想問這舍利子可是與鹿鹿有淵源,但一虛早已離開了東宮。

    便只能作罷。

    “奴才先去廚房瞧瞧,姑娘只怕要大好了。只等她醒來就有熱粥喫。”陸公公歡喜的跑了,殿內很快又安靜下來。

    “本宮辛辛苦苦養的肉,你只用了三天便造完了。”陸懷姜低嘆一聲。

    高高大大的一個人蹲下來,細細的凝視鹿鹿的臉。

    “你醒來吧,你想喫什麼本宮再也不拘着你,你不想做作業,本宮幫你寫。”陸懷姜低聲在她耳邊呢喃。

    見她呼吸均勻,臉上也沒了那股熱氣,不由又伸手探去。

    觸及到光芒的一剎那,柔和的光芒彷彿也變得尖銳而狠戾起來。

    這股光芒似乎只針對他!

    陸懷姜死死的咬着牙,疼的他滿頭大汗,咬着牙肩膀都在輕顫。他卻不肯將手鬆回來,依然摸着鹿鹿的小臉輕聲喚她。

    “鹿鹿,你快醒來吧。陸哥哥說好的會保護你,讓你橫着走,不受委屈。”

    “我永遠不會拋棄你,陸哥哥保證,我永遠不會拋棄你。鹿鹿你快醒來吧……”陸懷姜雙手溢出絲絲血跡,卻死也也不肯鬆手。

    一股蘊含着佛意的氣息似乎溢出,陸懷姜眉頭一凜。

    渾身都繃直了。

    “都說佛子大愛天下,竟是也會做出無故傷人的舉動麼?”陸懷姜眼底冷漠,微眯着眸子。

    那股佛意卻越發攻擊他。

    “嗯……”鹿鹿突的傳來一聲模糊的嚶嚀。

    瞬間,所有佛意齊刷刷消失,沒了半點蹤跡。好似從來沒存在過一般。

    陸懷姜怔了一下,將鹿鹿臉上血跡擦拭乾淨,便將右手藏在身後。

    “我好像感受到了爹爹的氣息。”鹿鹿睜開眼眸,語氣還有些虛弱。

    陸懷姜見她徹底醒來,鬆了一大口氣。

    一瞬間卻有些天旋地轉。

    三日了,鹿鹿昏迷三日,他也不喫不喝三日。

    陸懷姜聽見她提爹爹,眼皮子就跳了跳。

    三日前,他已經把她爹給斬了。

    腦袋還懸在城門前掛着,陸懷姜可不敢告訴她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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