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素受了打擊,當場臉色就落了下來。

    瞧見陸懷姜仔仔細細甚是溫柔的替她擦拭頭髮,而她的頭髮還滴答滴答滴着水。

    今兒正午天色有些悶熱,明素換了一身輕紗。

    紗裙層層疊疊,風一吹四下飄搖,彷彿要羽化成仙。

    但這料子有些不同。

    只要一沾水,便會緊緊的站在身子上,雖有些狼狽。卻也能顯現出玲瓏有致的身形。

    這會屋子裏只有公公一個太監,唯一的男人便是太子殿下。

    明素這一步走的可謂大了一些。

    趁着擦頭髮的間隙,鹿鹿直溜溜的眸子看向明姑娘。

    這會天色已晚,已經有些涼意,鹿鹿瞧見她打了個哆嗦都不肯回去加衣。百思不得其解。

    “明姐姐果然是有些皮糙肉厚的,鹿鹿還在穿春衫,明姐姐都穿裙子啦。”小姑娘滿臉羨慕。

    “我也想要皮糙肉厚,我也想要穿紗裙。”鹿鹿眼巴巴的看着。

    風一吹,打溼了的衣裳越發凍人。

    明素微微打了個哆嗦,面上勾起一抹笑容:“臣女從小就體質偏熱。“說完,輕輕顫慄了一下。

    陸懷姜眉頭都沒掀一下:“她穿多穿少,與本宮無關。但你像她這麼穿,不三不四的,好不正經,本宮打斷你的腿。”陸懷姜全程都沒看明素一眼,明素竟是被他生生氣哭了。

    不三不四……

    她花費這般多精力才換了這麼一匹彩紗,殿下竟然說她不三不四!

    明素臉色難看的走了,鹿鹿墊着腳想要往外看,卻被太子殿下按了回來。

    “穿彩紗爲什麼不正經?”鹿鹿茫然的看着他,爲什麼穿彩紗就不正經了呢。

    陸懷姜搓了下她的髮梢,已經幹了,便隨口道:“彩紗是正經彩紗,但人正不正經就不一定了。”陸懷姜低笑一聲,摘了一朵海棠別在她耳邊,竟是讓她顯得越發靈動。

    小玉兒猶猶豫豫的站在屋子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屋內。

    丫鬟剛服侍明素出來,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哐噹一聲,當着她的面就將她關到了外面。

    大門差點撞到她的鼻尖。

    玉兒神色有些落寞,人前人後,明素的差別太大了,讓她一時間有些失神。

    身後,一隻手伸了出來。

    鹿鹿從她身後冒出個腦袋:“你身子是不是有哪裏不適?”眼神透着幾分瞭然。

    玉兒突的後退一步,有些防備的看着她。

    不知道爲什麼,她從心底裏就害怕鹿鹿。

    看着鹿鹿的神情,她遲疑了一下,隨即點了頭。

    “我我好像病了。我沒有了味覺,吃不出味道。明明你們都說有鹽,我卻喫起來寡淡無味。你們喫着爹爹從山上掏的蜜糖水,我我喝起來卻沒有半點味道。味同嚼蠟……”

    玉兒說着說着便哭了。

    夜色下,孤零零的站在屋檐下,眼神帶着幾分惶恐和茫然。

    “我是不是病了?我的眼睛也好痛,中午時看着陽光總是掉眼淚。明明沒多少陽光,曬着玉兒也好痛。爲什麼要留下玉兒一個人,爲什麼只留下我。”玉兒無助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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