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錯了,她也受了罰,你還跪着做什麼呀?你這樣會被害鹿鹿被人斥責的。”小鹿鹿噘着嘴,翠兒偷偷看了眼少夫人,有些緊張。

    “快些起來吧,您這跪在這裏,又不許丫鬟奴僕敲門。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鹿鹿欺負表嫂呢。那鹿鹿名聲都臭啦。”

    餘氏喉嚨一陣腥甜,沙啞的說不出話來。

    強忍着喉嚨的不適:“是表嫂對卿卿疏於管教,讓她驕縱無禮,幾次三番冒犯表妹。還請表妹能原諒她。”餘氏身上的荊棘深深的刺進了肉裏,這會順着她的脊背,自腳底順着雨水,流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養不教父之過,表嫂不必再替她認錯啦。已經有人替她受罰了。”鹿鹿脆生生的說道。

    餘氏……

    明白她說的是餘家。

    因爲卿卿總是仗着餘家的底氣,所以,她便抽了整個餘家。

    餘氏還想再說什麼,聽得什麼身後傳來的沉穩腳步聲,以及丫鬟行禮的聲音,餘氏又閉了嘴。

    只一張臉上掛滿了淚水,滿是柔弱。

    餘氏虛弱的擡頭望去,一擡頭,卻望進了相公那晦暗,無奈和隱隱失望的目光。

    餘氏心頭猛地咯噔一聲。

    她不知道今日出了什麼事,素來到點就回家的相公足足遲了兩個多時辰纔回府。

    她原本算計的跪一個時辰,今兒實打實的跪了三個多時辰。

    此刻一雙膝蓋早已痛得發麻,顫巍巍的站都站不起來。

    眼底的淚光若隱若現,可相公,竟是視若無睹?

    “鹿鹿,你表嫂是魔障了。她產後心情不平,時不時的會犯糊塗,給鹿鹿添麻煩了,大表哥給你賠個不是可好?”夏寧澤蹲下身子,溫和的看着她。

    心下不住嘆息。

    鬧到如此地步,便是鹿鹿這裏過了,新帝那裏也過不了。

    若是新帝一個不滿,降罪夏家,誰都討不了好。

    他是夏家長子,身上揹負着夏家的榮辱。

    哪裏敢因爲妻子而讓整個夏氏基業崩塌。

    那他便是夏家的罪人了。

    “腦子犯糊塗?犯了癔症嗎?”鹿鹿驚訝的看着他。

    夏寧澤頓了頓:“是。她自己是不知的。”

    “大表哥將她送去莊子養病可好?等她病好了再回來。”

    餘氏聽得此話立即看着他,眼底的震驚和失望,身子哆嗦,比起方纔還嚇得厲害。

    翠兒扶了她一把,才免於她栽倒在地。

    夏大人自餘氏身邊走過,神色淡淡。

    上前便將鹿鹿抱起放在肩頭:“走咯,舅舅帶你玩兒去。寧澤,你處理好府上事務。”

    說完,抱着鹿鹿頭也不回。

    既然鹿鹿不原諒,那便罷了。

    餘氏,這些年夏家給她的優待太多了。才讓她忘了自己已是夏家媳,而不是餘家女。

    “夫人……”翠兒想要扶起少夫人,餘氏卻是膝蓋半點力氣也沒有,只蒼白着臉試圖去抓夏寧澤。

    “相公,秀秀站不起來。”餘氏膝蓋顫巍巍的,抿着脣,滿是虛弱的看着他。

    夏寧澤眼底掙扎過一瞬,他是真心疼愛餘氏的。

    夏寧澤有些失望:“秀秀,卿卿總是仗着餘家欺負小姑姑,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給鹿鹿幾分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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