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鬼。”邪神鼻子哧了一聲,眼神卻柔和的驚人。

    “你知道那一絲綠芽多小嗎?還沒我指甲蓋大。說話奶生奶氣的,就跟個奶娃娃似的。”

    “明明弱小的我一縷氣息就能壓死它,偏生還想保護我。真是好笑。”邪神低低的笑了一聲。

    那時仙草剛生出嫩芽,就奶萌奶萌的喊着要保護他。

    那時創世神已經快要歷劫結束,他滿身怨氣,滿是戾氣,絲毫不肯接納仙草。

    仙草也不惱,就那麼每日在耳邊嘀嘀咕咕念個不停。

    每次天地間的戾氣注入自己身子時,仙草甚至試圖擋一擋。

    邪神眼神暗了暗。

    “你說它蠢不蠢?從長出一絲嫩芽,到長出靈識與我說話,它花了一千年。”

    “又花了一千年才長出一片葉子。”

    “它還說要花萬年修煉出一朵花,開給我看。”

    “結果,試圖替我擋一擋天地傾瀉的戾氣。一瞬間那顆仙草就禿了。”邪神幽幽的嘆了口氣。

    至今還記得那哇哇大哭的聲音。

    至今,也還記得它哭喊的一瞬間,明明身爲頑石的他,竟然好像感覺到了人的心跳。

    那一瞬間,心臟的跳動。

    “天地間萬物,什麼都不屬於我。唯有那株仙草,是爲我而生,爲我而存在的。”邪神呢喃一聲,少見的平息了身上的戾氣。

    “那她去哪兒了?既然你都修成了人形,爲何她不曾跟你一起?”陸懷姜倒有些好奇。

    邪神就像個被懟天懟地懟天下的噴子,對世間萬物都沒有好感。

    卻唯獨對那顆小草念念不忘。

    邪神半響沒說話。

    陸懷姜也沒催,只低頭批閱奏摺。

    陸公公低着頭小聲的進來:“陛下,今日大年三十,這是衆位老臣給陛下送來的新年賀禮。”

    禮單遞給了陸懷姜,陸懷姜看也沒看便壓在了手下。

    “陛下,今日既然已到年三十,便放下國事休息半日吧。明日一早還要召見羣臣,接受羣臣新年賀喜。”按照規矩,今年年三十,應該是有宮宴的。

    但陛下直接放了衆人半日假。

    這也意味着今年陛下難得空閒下來。

    大年初一,衆臣來見了禮便會出宮。若是別的皇帝,也許正是妻妾環繞,兒女成羣的家宴。但陛下他孤家寡人啊,反倒襯的形單影隻有些孤寂了。

    陸公公有些不解,難道陛下有什麼難言之隱?

    陸懷姜擺了擺手:“去告訴母后,今年朕與她一同用膳。先皇走得早,太后必定是無趣的。”

    陸公公一怔,面色閃過一絲尷尬。

    嘴脣動了動,陸懷姜順口問道:“還有什麼事?一併說了吧。”

    陸公公這才低着頭道:“太后一點也不無趣。”

    “她帶了不少太妃,在先皇靈位前,今日跳舞,明日打馬吊,據說……”陸公公吞吞吐吐的,不停的偷看陛下臉色。

    “有什麼直說。”陸懷姜倒有些好奇了。

    “據說,還在先皇靈位前,找了幾個好看的小太監同舞。”若是先皇活着,只怕這一口氣也上不來了吧。

    陸懷姜眼皮子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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