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元宵燈會,都是少男少女們光明正大接觸的機會。
女子會戴着面紗,男子會戴着面具,手中捏着一支紅色嬌花。
若是遇到自己心儀的女孩,便會將那朵花送給她。
橫豎不知道對方是誰,送了也就送了,收了也就收了。權當是個樂子,也不至於壞了雙方的名聲。
此刻,鹿鹿戴着面紗,渾身彷彿像是會發光一般站在人羣中。
熟悉的人,都能猜到她。
鄭望舒露出來的耳尖通紅:“這個,送給你。”一把賽到鹿鹿懷裏,說完又頓了一下。
從懷中掏出一本字帖:“你的字跡,你的詩詞,依然是我所向往的。我練了十年,我的字終與你有五六分相似。”說完連同字帖一起塞給鹿鹿,便紅着臉跑了。
鹿鹿一手握着花,一手握着書,一臉懵。
“他能認出我是誰?”
莊家兩姐妹對視一眼,這般出衆,即便是隻露出一雙眸子與身形,都讓人移不開眼眸。
鹿鹿隨手翻開字帖,這字跡……
有些眼熟。
其中夾雜着一張紙掉了下來。
上面寫着荒都書院,江懷鹿的名字。
鹿鹿眉頭一挑,荒都書院?她上學的時候,就沒有自己寫過作業。都是姜姜給她寫的。
“他學我的字跡做什麼,這是姜姜給我寫的作業啊。”鹿鹿一臉無語。
一擡頭,又被人塞了一朵花。
一朵一朵又一朵。
小姑娘就站在原地沒動,不過瞬間,懷裏便滿滿當當都是花。
整個人都被鮮花包圍。
此刻坐在宮中與羣臣舌戰的陸懷姜,收到消息整個人都快炸了。
“行了,今日元宵佳節。愛卿們便早些回去過節。有事明日再議。”陸懷姜手一拍,順勢便站起身。
“該死的東西,竟敢偷我家的白菜。”陸懷姜牙關緊咬,一個沒盯緊,那些臭小子就敢肖想他家鹿鹿。
仗着元宵佳節戴了面具,竟敢對着鹿鹿吐露心意。
陸懷姜早早將備好的鮮花拿上,坐着轎子便尋鹿鹿去了。
尋到鹿鹿時,鹿鹿正站在護城河邊上。護城河裏飄着無數小燈,橋上衆人都欣賞着漂浮的水燈。
鹿鹿一擡眸。
便瞧見人羣中站着的風光霽月的少年。
少年帶着一張狐狸模樣的白色面具,一雙眸子沉沉的看着她。
懷中還抱着一把鮮花。
冬季鮮花極其珍貴,培育出來的幾乎是一朵一金的價格。
那少年懷中抱着一大束。
兩人目光對視,只一眼,鹿鹿就認出了她的姜姜。
姜姜渾身自帶上位者氣勢,衆人紛紛避開,竟是直接開了一條道直接到了鹿鹿身邊。
只見他一步步走到戴面紗的青衣少女面前,將一束花賽到她懷裏。
元宵節。
若男子對女子送花,便是心儀的意思。
鹿鹿莞爾一笑。
“我知道,你在考驗我對不對?我還記得你說過的,若有人對我無事獻殷勤,送花送禮討歡心,那一定是別有所求,另有所圖。我都記着呢。”說完,當着陸懷姜的面。
將手一揚,紛紛揚揚的金貴無比的嬌花直接扔進了護城河。
陸懷姜……
腦海裏不斷的盤旋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漫漫追妻路,走過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親手挖下的坑。
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