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正要擡手推門而入。
不知爲何,手定在門口。
身形頓了頓突的又轉身出去了。
門外還有兩個小丫鬟,桃枝便道:“你們去給姑娘守着爐子吧,上面溫着蔘湯。你也去歇歇,我替你守着,若姑娘有需要我便進去伺候。”
桃枝是鹿鹿跟前的大丫鬟,衆多丫鬟平日裏都愛聽她的。
“桃枝姐姐,昨日夜裏姑娘不舒服,你便照顧了整夜。今兒怎麼也不歇歇,便讓奴婢來吧。”兩個小丫鬟很是驚喜,可見桃枝一夜未睡,倒也不好意思了。
桃枝笑着道:“少貧嘴,叫你們去就去。跟我客氣什麼。”
“我自小照顧姑娘習慣了,她生病時有我在跟前,也方便一些。若是姑娘大好了,你們多替我照看着,讓我休息便是。”
兩個丫鬟這才謝過桃枝,歡歡喜喜的離開了。
桃枝站在門外,看了眼大門。
她站在幾步開外,既聽不見屋內的聲音,也不讓外人進去。
靜靜的垂立着雙手,神色嚴肅。
屋內。
陸懷姜瞧見鹿鹿蒼白的臉色,眼皮子猛地一跳。
鹿鹿面色蒼白,嘴脣都顯得乾澀,陸懷姜急忙倒了一杯水將她扶起來,一點點溼潤了嘴脣。
“姜姜,你怎麼來了?”鹿鹿輕輕哼了一聲,只覺得渾身無力,腦子彷彿要炸開一般。
“我若是不來,你就不打算告訴我了?”陸懷姜又氣又心疼。
急忙將她抱在懷裏,見她渾身發涼,心疼不已。
鹿鹿靠在他懷裏,從未如此虛弱過。
“跟你比起來,那些才叫添亂。”陸懷姜低低的說了一句,只是並未讓鹿鹿聽見。
他怕鹿鹿覺得他殘忍。
“你被它打滅了一道金身?”陸懷姜伸手在她眉心撫了撫,發覺她如此虛弱,是因着一道金身被打散。
金身是信徒所塑,碎一道,對本源便有極大的傷害。
更讓人頭疼的是,金身破碎,若信徒失去了信仰。亦或是對她少了這等信任,她也會失去一部分力量。
“它大概是動了真怒。”天道能察覺到自己與邪神在這片天地。
但巡查不到兩人的具體方位。
只能以此相逼。
“以百姓相逼,它還真是愛幹這事兒。”鹿鹿隨口嘀咕一句,說完自己卻愣了。
狐疑的摸了摸腦袋,她是不是病糊塗了,作爲神明竟敢吐槽天道了?
可她明明沒跟天道打過交道。
天道玄而又玄,從開天闢地之初便存在,誰也不知它到底存在於哪裏。
只知道三界都得遵循天道,卻無人見過它。
鹿鹿將此事拋之腦後並未多想,只微斂着眉,眼底有些鬱色。
“死了這麼多百姓。”鹿鹿聲音聽不出喜怒,似乎很平靜,又好像平靜下蘊藏着別的。
陸懷姜將手臂緩緩收緊。
“不關你的事。是我,是我試圖染指神明,是我。它想懲罰的,自始至終都是我。”陸懷姜不忍她如此,輕輕吻下她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