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終究成了個自私自利的母親。”
“爲了保全一命,死了無數百姓。”鹿鹿心頭沉甸甸的。
即便她是聖人之後,即便她身負救世使命。可讓她以姝兒一世顛沛流離,成爲神魔爭搶的對象爲堵住。
她卻做不到。
她是神明,很明白這一身神血神骨對魔界的致命吸引力。
他們生來爲魔,做事肆意殘暴。
可若是有改變這一身血脈的機會,甚至能將修行的力量提純爲神明之力。他們只怕會瘋了一般朝着姝兒涌來。
“若是乾孃在身邊,或許還能保全你一命。”鹿鹿苦笑一聲。
可她背棄了神界,讓撫育她的乾孃蒙羞,甚至與邪神私下結爲夫妻。
她已經是個墮神了。
她怎敢驚擾乾孃,她甚至不敢瞧見乾孃失望的目光。
乾孃爲創世神,大多時候都不管事。
一旦管事便必定公正無私。
她這一生,已經爲自己破例無數了。
“姝兒,娘對不住你。”鹿鹿看着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出了月子後便睡的少了。特別是姝兒,每日清醒的時候很多。”
這一日,鹿鹿正在涼亭中休憩。
突然瞧見宮中牆腳下突然出現了一陣煙霧。
鹿鹿眉頭一蹙:“硃色,你去瞧瞧那邊在做什麼。”
桃枝不在身邊,鹿鹿頗有些不習慣。
但姜姜把桃枝送去了太后寢宮,她也只能勉強用別的婢女。
硃色是跟前另一個大宮女。
沒多時,硃色便帶着一個滿臉是淚,神色驚慌的宮人。
宮人驚恐的直哆嗦,手中還提着一沓黃紙。
腦袋在石階上磕的咚咚作響。
“你還知道規矩麼?皇宮是陛下的皇宮,宮人若是在宮中祭奠,那是犯了死罪!”硃色聽見祭奠,便忍不住眉頭一皺。
陛下背後下了令,是不許任何人將宮外情形透露給娘娘知曉的。
“來人啊,快將這婢女拖下去。”硃色手一擡,便要有宮人將其拖下去。
鹿鹿卻是輕嘆一聲:“硃色,退下。”
正好此刻小太子尿溼了,鹿鹿便道:“硃色,你帶太子下去換洗。”
硃色眉頭微皺,可瞧見娘娘少有的威嚴,太子又適時的哭鬧。
便只得作罷。
眼神卻是狠狠瞪了眼那宮人,不許那宮人胡言亂語。
待硃色退下,鹿鹿便道:“你宮外的家人,可是……染了瘟疫?”鹿鹿看着宮人,輕抿着脣。
宮人啪嗒一聲跪在地上。
“娘娘,奴婢家中貧苦,五歲進宮伺候貴人。可爹孃並未如同外人一般放棄女兒,反倒是時不時捎錢進來,甚至想要等奴婢出宮爲女兒養老。”
“奴婢父兄皆是好人。可怎麼落得如此下場啊。”
“奴婢的爹爹死了,孃親染了瘟疫正在等死。哥哥也死了,府中只剩個十歲的侄兒了。”宮人嚎啕大哭。
“娘娘,京城都亂了啊。”
“如今京城死的人無數,連祭奠用的黃紙都買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