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新添了個傳說。

    傳說中神界神女爲邪神傾心,爲此顛覆整個神界,只爲與邪神相守。

    一夜之間戮神無數,天上都下起了血雨。

    傳的沸沸揚揚,據說神界還專門開了個說書攤子,每日講半個時辰,火爆的很。

    但這一切,都跟陸懷姜無關。

    他每日只呆呆的抱着裝着江懷鹿精魄的寶瓶,整個人失魂落魄。

    此刻創世神聽得他在殿外,立即擦了眼淚,站直身子。

    “傳他進殿。”

    神殿大門打開。

    消瘦的男子蹣跚入內,但懷中緊緊的抱着寶瓶,彷彿抱着他的全世界。

    神主只看了一眼,便知他心已死,只剩一具行屍走肉。

    眉頭不由皺了一下。

    創世神看着陸懷姜,上次見到他,他還是一顆圓潤的石頭。

    她作爲白石,爲開天闢地而來,生出意識比陸懷姜早。

    但在她記憶裏,自從陸懷姜產生意識以後,每天都在哀嚎都在痛苦中度過。

    他生出的第一縷意識,便是哭着出現的。

    他說好痛,好痛。

    每日都被烈火焚燒一般的痛苦。

    每日還會接受三界內所有的戾氣,他能瞧見戾氣內那些人痛苦的不堪的絕望的瞬間。

    那時他還幼小,總是會哭着問,爲什麼要虐殺那些人?

    爲什麼要殘害無辜之人等等?

    他在夢境中遇見的一切,總是充斥着血腥和虐殺。他時常會嚇得尖叫,總是會質問爲什麼他要承受這一切。

    直到後來,他的哭聲和尖叫越來越少。無助也越來越少。

    甚至極少會因爲夢境中體會到的而動容。

    偶爾還會聽見他帶着嬉笑的聲音調侃:這個手段不夠狠,竟然留下了把柄被人抓住了。

    每當那個時候,作爲白石的自己都覺得心驚又憐惜他。

    可他變得越發不像自己了。

    直到如今再見,她甚至瞧不出曾經的一絲一毫相似。

    “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創世神在他面前,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陸懷姜一雙眸子平靜無波,甚至驚不起一絲漣漪。

    “我曾經見過的每一幕,我都親自體會股。漫長的無盡的歲月,我都在體會三界中那些戾氣中不堪的過往。”

    “我還會跟以前一樣嗎?”陸懷姜聲音平靜。

    這漫長的歲月,他睜眼閉眼都在承受三界所有的戾氣。

    那些戾氣中的場景,每一個,他都感同身受過。

    作爲真正的當事人,感同身受過。

    天道將三界的戾氣都給了他,原本就沒打算讓他做自己。再是良善之人,也會被戾氣所影響,成爲那至邪的存在。

    “對不起。”創世神說了一句。

    她與他同脈,卻無法感同身受,也無法幫他。

    讓他獨自承受這一切。

    陸懷姜眉頭都不曾動一下。

    “你不必與我說對不起,這一切,你我皆改變不了。”就如同他生來是黑石,秦歡是白石,兩人誰都更改不了。

    順應天命而出,順應三界而來。

    “況且,上天並未虧待我。它給了我,最好的鹿鹿。”即便他深陷絕境,他的鹿鹿也撫平了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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