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躲得過這一刀,躲得過下一刀嗎?”監斬官面色鐵青,方纔差點砍歪了。
立馬將那犯人扶正,重新又舉起了鬼頭刀。
那犯人卻是控制不住身子又往旁邊歪。
眼淚鼻涕嚇得橫流。
“能不能一刀斬死我?”
要砍頭,還連砍兩次都沒砍重。他好怕。
他更怕的是身邊好像有個什麼東西,一直在擠他。
眼見着嚇得渾身無力,跪都跪不直了。
那行刑官乾脆提着他到了另一個位置上,咔擦一刀,便掉了腦袋。
圍觀百姓這才散開,離開行刑場。
沒多時,便有收屍人過來將關鶯鶯等一衆黨羽收走。
地上只餘一攤血跡。
陰差也早早侯在此處,竟然來的都是當初江懷鹿的舊部。
只是他們看不到江懷鹿殘魂罷了。
他們對着陸懷姜行了一禮,便將幾個還未回過神來的陰魂帶走。身上帶着最重的鐐銬,想來,下去之後也沒有好果子喫。
陸懷姜微微點頭,待陰差盡數離開之後。
他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刑場。
這一道殘魂,比起之前的,都要活潑。
只見她掀開頭髮,露出自己光潔的脖子,放在監斬臺上。
嘴裏還嘟囔着:“怎麼不斬我呀?你怎麼總是斬歪呀?”說話嘟嘟囔囔的,這卻是陸懷姜三年來聽到的唯一聲音。
所有的殘魂都在某一處沒有目的的等待。
只有這一道,能夠說話,甚至還記得自己要砍頭。
陸懷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無聲的嗚咽。
陸懷姜聽得這話,面上甚至還帶出了笑容。
“呔,邪祟。”這是鹿鹿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說你邪祟,你怎麼還笑呢。”小姑娘一臉懵懂。
那般天真純粹,半點記憶也無。
好像她不曾自爆,不曾被凡人逼迫,不曾經歷過背叛,不曾爲他討公道。
“真好。”陸懷姜呢喃道。
能找到她,真好。
“你能看到我嗎?你真的能看到我呀?你叫什麼名字?我在這裏好久好久了,可是他們都不理我。”小丫頭近乎透明的手指,指着那早已散開的人羣。
從她有記憶起便在這行刑臺前,離不開行刑臺這一畝三分地。
陸懷姜心頭微顫,始神說,她的殘魂散開各界。
極有可能出現在記憶最深刻的地方。
而她守在這裏,陸懷姜幾乎瞬間就能明白她的心意。
“重新認識以下。我叫陸懷姜,我能看到你。你有名字嗎?”陸懷姜紅着眼眶,看着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手掌都在輕顫,剋制住了所有的情緒。
那道殘魂身形晃悠,幾乎快要透明。
“我啊,我沒有名字。但是你的名字很好聽。可以借給我用一下嗎?”
“你叫陸懷姜,那我叫江懷鹿好了。”說着說着,少女身形散了一下。
陸懷姜頓時驚駭萬分,急忙拿出寶瓶將她收進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