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家中略有薄產。並不算什麼一清二白……”陸越澤低聲道。
林馥錦早已醉醺醺的,手一揮:“那瞎子還說我要鳳冠霞帔呢……”說着說着,便醉倒在他身側。
“我就想,養一條狗……養幾隻雞,每日粗茶淡飯,過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林馥錦嘴角帶着一絲淺笑。
她小時候的夢想便是這樣。
一座宅子,一日三餐,養條狗養幾隻雞,平平淡淡過一生。
可她命不好。
陸越澤微微斂眉:“養雞……也不是不行。”
只是瞧見她那醉醺醺的樣子,便不由輕笑一聲,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林馥錦身子很輕,他幾乎沒用什麼力氣,就能將人抱起來。
剛抱在懷裏,便見得週二郎站在門外喊道。
“阿錦,我知道你和他是清白的。你就是爲了騙我,你……”週二郎一擡頭,便瞧見一身清冷如謫仙的男子,正低頭凝視着懷中酣睡的少女。
週二郎的聲音戛然而止。
週二郎好似被卡住了喉嚨似的。
他很怕陸越澤。
陸越澤只是用那雙漠然的眼睛看着他,他就會有種自慚形穢,擡不起頭來的自卑感。
甚至,他覺得對方高高在上,永遠不會將他放在眼裏。
明明,明明對方也只是個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小倌。
這麼一想,週二郎頓時站直了身子。
即便隔得遠,陸越澤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酒氣。
“你……你們在做什麼?”
“你不過是花樓裏,人家養的以色侍人的小倌兒,你怎麼配娶她?你自己都是個賣身的,你你盯着我做什麼?這條街都傳遍了。”
“你只會讓她蒙羞,你不配娶她。”週二郎鼓起勇氣,對着陸越澤大聲說道。
“若不是你,她該嫁給我的!”週二郎吼的面紅脖子粗。
他喜歡林馥錦很久了。
從林馥錦剛及笄,他就開始喜歡她了。
他一直擔心林家老大會與她同房,好在,好在對方死的早。
他本想等到林家老太太一落氣,趁着她心神哀傷之時便表明心意。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如今還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林家。
他一直以爲這是假的。
直到這一刻……
林馥錦大抵是有些冷了,露出皓白的手腕,輕輕擡手勾在了陸越澤脖子上。
“冷。”呢喃一聲,又往他懷裏縮了幾分。
那親暱的姿態,頓時讓週二郎眼紅。
陸越澤淡淡道“有沒有我,她都看不上你。”
“躲在母親和大哥身後,算計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你是懦夫,亦是小人。她不會這麼瞎。”陸越澤眼中滿是冷意,抱着林馥錦便回了廂房。
週二郎聽得那句懦夫和小人,面色尷尬。
“你不懂。”
“我娘是爲了她好。”
“她一個女子,若是手中握着房子,容易被人惦記。我又不會貪墨她的。”週二郎眼睜睜看着陸越澤抱着她進了房內。
關了門。
是他娘說的啊,女子手中若有太多銀錢,怕掌控不住。
怕她被人矇蔽,被人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