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刺客之怒 >第22章 到達長安
    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搖搖晃晃的牛車上,季思奇一時間以爲自己根本沒進函谷關,一切只是一場夢。

    他擡了擡頭:“嘶!”

    好吧不是夢。

    回想起來昏迷之前的情景,他心裏一緊,連帶着整個人都僵直了,爲以不變應萬變,他眯縫着眼四面觀察,發現這就是張良之前坐的青布棚子,他之前看的一卷書還在旁邊一個小几子上放着。

    好像沒看出什麼不對,那這車子是把他送去哪?鶴唳呢?!

    他強行冷靜下來,閉上眼努力分析,他沒有被捆住,而且還在張良的牛車上,事情顯然沒有到最壞情況,可是鶴唳不在他很不放心,之前她是以行刺呂澤的刺客的身份被送進來的,雖然呂澤否認了她的身份,可她那模樣……

    怎麼看也不像正經人!

    他昏倒了,沒人給她說話,她那性子……那些人會怎麼對她,或者說,她會怎麼對那些人!?

    她跑了嗎?她被抓了嗎?她……死了嗎?!

    這時,一陣風傳來,是青布簾子忽然被撩開了,他眯縫眼看過去,發現布簾子開了,外面卻空無一人!

    ……鬼!

    第二個穿越時空的唯物主義者一腳踏入了迷信的泥潭。

    就在他再次考慮自己到底是不是昏過去了還是努力讓自己醒過來時,只聽到外頭呀呼一聲,一個人從車頂直接掛下來,倒着朝他嘎嘎大笑:“哈哈哈哈哈!小樣,嚇尿了沒?!”

    鶴唳巴着車頂看他,半長不短的頭髮紮成了一個馬尾垂落下來,超出頭的部分像個小葫蘆,隨着她的頭一晃一晃的:“喂,發呆呀,起來咯,天亮咯!”

    季思奇無語了一會兒,等剛纔被大嚇一跳的麻木褪去,捂着脖子喫力的坐起來,壓低聲音問:“什麼情況?”

    “張良野爺大好人呀!”鶴唳一句話概括了前因,“我們跟着帥大叔和野爺一起去長安。”

    季思奇一咕嚕坐起來:“長安?會,會入宮?”

    “大概會吧。”鶴唳笑嘻嘻的,“野爺問我刺客是誰,我說我就是被你帶來肛他們的,他們果斷就帶上我了。”

    排除掉一些詭異的用語,季思奇發現鶴唳還挺能幹的,膽子大、演技高,會說瞎話,說得還真假難辨,至少還能在張良那兒過過招,可見其功力。

    “你該不會是覺得野爺相信我了吧?”鶴唳還倒着,伸手玩着自己掛下來的小馬尾,“到了他這份上,與其說是相信你,倒不如說他自信能搞的定你,就跟我們家老頭兒一樣,手底下小子再囂張他都無所謂,但你瞧,我怕他怕得要死!”說着,還一臉委屈。

    “沒見你哪兒怕他……”季思奇接受了她的說法,還是忍不住反駁一句,至少她來之前對老頭兒的態度他是看到的,那個愛答不理的樣子,整一個叛逆兒童。

    鶴唳笑盈盈的看了他一會兒,擡起腰消失了,過了一會兒,完全沒聽到什麼動靜,她忽然撩開他旁邊的窗戶,笑:“來!開飯咯!”

    說話間,牛車便停了。

    季思奇有些緊張,他握了握拳頭,爬下牛車,發現這是個挺長的車隊,前後有四輛牛車,還有若干人推着板車,兩邊跟着兩排侍衛,林林總總加起來有百來人,此時他們有些人警戒,有些人則圍成圈埋鍋造飯,兩輛牛車邊,早已有人搭好了簡易的小几,張良和呂澤已經在一塊布上圍坐着,侍從擺放着碗碟,神似後來的郊遊野餐。

    飯菜剛剛開始做,侍從先給他們倒了酒。

    酒液在季思奇看來自然是很渾濁的,二鍋頭看着都比它高檔,但是呂澤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舉杯朝張良一擡,便仰頭喝了一杯。

    他的脖子上也包了繃帶。

    之前好像沒有……

    季思奇眉頭一跳,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在旁邊哼哼唧唧晃盪的鶴唳,有點心虛的感覺。

    “少年人,這邊坐。”張良朝他招招手,興致盎然,呂澤看着侍從又在自己杯子裏滿了酒,見季思奇過來,沒什麼感情的看了他一眼,又是一杯。

    絕對得罪他了!季思奇心裏肯定,又看了鶴唳一眼。

    鶴唳渾然不覺,她饒有興致的晃到正在做飯的廚子身旁,蹲在被架起的爐子邊,驚歎:“哎呀!好高級!”

    廚子:“嘖!”鄉巴佬。

    已經自動代入到戰國時代的鶴唳對這個用架子架起的鐵鍋嘖嘖讚歎,還誇張的聞了一下,睜大眼:“哎呀!肉沫湯!”

    廚子:“嘖!”餓死鬼。

    她又聞:“厲害呀!還會用糖提鮮誒!好像還有點醬料的味道,蔥薑蒜都加了,大師你一定是機器貓吧!你怎麼帶的調味料呀?讓我瞅瞅唄,我最愛喫韭菜啦。”

    到底是主人的貴客,廚子不敢公然說不,只能嘿嘿傻笑兩聲,又尋出一袋乾糧來嘩啦啦倒了進去,慢慢的攪起來。

    “咦,所以主食就這一鍋了?”鶴唳有些驚訝,還有點小失望,撇撇嘴換了個方向蹲。

    季思奇卻有點激動了,這個時代出現帶架子的鐵鍋並不稀奇,一眼就能看到,他們煮的東西也不稀奇,可是卻是個載入歷史的東西。

    “何不食肉糜。”漢朝以後,晉惠帝靠着這一句話流“芳”百世,也讓肉糜這玩意兒成了古代貴族主食的代表之一,現代這玩意兒已經不稀罕煮了,可在現在還是高端食物,他忍不住起身湊過去想看看。

    ……也獲得廚子鄙夷的白眼一枚。

    被當成和鶴唳一樣的下里巴人了,季思奇心裏澎湃着憂傷,眼睛還是堅強的觀察着肉糜,發現那廚子扔進去的就是曬乾的熟稻米,一粒粒比現在的小很多,但也是白白的,被水煮熱了漲起來,與肉沫擠在一起,配合些星點的蔬菜,還是頗爲可口的樣子。

    “哎!”鶴唳扯扯他的袖子,“全是脫水的東西泡水燒熟,感覺好像喫泡麪啊!”她竟然嚥了口口水,“啊,我以前曾經蹭過軍隊的行軍飯,加加熱就出來了,真的很好喫啊,好懷念。”

    “真的很好喫?”季思奇也餓了,看着鍋子咽口水。

    “嗯,兵哥哥們看我愛喫,把他們的都給我了。”鶴唳笑眯了眼。

    “……”真難過。

    張良並不喝酒,甚至也不喫肉糜,他的碗裏是廚子另外給他準備的糉子,加香料一起煮了一會兒,香氣撲鼻。

    喫飯的時候大家都沒說話,呂澤先把肉糜擺在一邊,喝了好一會兒酒,等肉糜涼了點,幾口吞下,很是豪爽。

    鶴唳喫完了自己那份,挺滿足的樣子,見張良吃了大半的糉子就不動了,便問:“那個能給我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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