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點,皇后當然不會承認。
她上前一步,解釋道,“本宮實在不知,明明吩咐好的事情,怎麼突然就變了,那另外一名宮女打哪兒來的,本宮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皇后,你當本王是傻子嗎?在這宮裏,知道這次計劃的,只有你我二人!嶽寧乃是皇族公主,本王是斷不會傷害她的,倒是你,哼,若是殺死嶽寧,豈不是對你大有好處?”
秦王當即冷笑一聲,並不相信她這一番說辭。
“唉,王爺,你我合作,最重要的難道不是互相信任?”
皇后聞言,便是有些失望地嘆息一聲,“是,本宮是與洛貴妃不和,可嶽寧只是一個公主,本宮即便要害,也應該害十一皇子,這才更說得過去吧?
“嶽寧往後又不會與太子爭奪儲君之位,本宮害她做什麼?
“再說了,王爺真能保證,知曉這次計劃的,只有你我二人嗎?”
秦王一聽,眉頭皺了起來。
月色中,他看向皇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敢問王爺,趙側妃可知曉這一次的計劃?”
皇后一個問題,直接把秦王給問住了。
他對於趙曼貞,素來是不會有任何的隱瞞的。
所以這一次,他也一樣,將今日的計劃,告訴了她。
皇后一見他不出聲,便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錯。
她笑了笑。
“趙側妃若是知道此事,實在是難以保證,她是不是什麼時候說漏了嘴,透露給了旁的什麼人,那個人便利用這一次的機會,想要除掉嶽寧公主,畢竟,洛貴妃在後宮中,實在是樹敵不少啊!”
皇后說道,“就比如說,十公主的生母柳昭儀,七皇子的母妃和妃。
“十公主因爲幫助嶽寧,被穆昭昭給打得嘴巴都腫了,還受皇上責罰,失去了去尚書房讀書的機會,嶽寧身爲始作俑者,洛貴妃卻不幫着說一句好話。
“陳秀珠是和妃的親侄女,她也一樣,因幫助嶽寧對付穆昭昭,受罰不得再去尚書房,洛貴妃也是沒有任何表示。
“這兩人,可是沒少在本宮這裏,說洛貴妃的壞話。
“而陳秀珠的母親,似乎與趙側妃有多來往吧?
“興許,就是趙側妃與陳秀珠的母親說漏了嘴呢?
“畢竟咱們這計劃,光是準備,就準備了小半個月了,那麼和妃完全有可能聯合柳昭儀,暗中也佈局,利用這次機會對付嶽寧公主。”
皇后一席話,算是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這些話,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
一方面,皇后的確沒有非得除掉嶽寧公主的動機,要想動手,也應該是殺了十一皇子,好爲太子日後穩坐東宮之位,掃清一個最大的障礙。
畢竟,十一皇子乃是皇上最喜歡的一個兒子。
另一方面,秦王也是對趙側妃,沒有什麼信心。
如此重要的計劃,說漏嘴這種行爲,趙側妃是絕對幹得出來的……
再者說,皇后所說的這些,也都完全說得過去。
“……當真不是皇后所爲?”不過,秦王還是這般問了一句,儘管,他其實已經信了。
“自然,嶽寧受牽連,真的與本宮無關!”
“你我之間,必須互相信任,才能再下一次,一舉成功!”
“下次?”秦王皺了皺眉,“這次宮宴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下次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會太久的。”
對於這一點,皇后實際上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計劃,“穆昭昭要開一間鋪子,這鋪子,打了本宮的旗號,到時候,就一定會有機會!”
接着,她就將自己的計劃,細緻地說了一遍。
秦王聽完,立即就是覺得可行。
二人合計一番。
隨後,皇后離開了冷宮的這座無人小院。
秦王則轉身進了屋子裏。
這時候,宮門早就落了鑰了,他只能暫且在此歇息一夜……
穆昭昭當然不知道,皇后的後招,已經在等着她了。
今日之事雖然兇險,但她並未受到什麼影響,一個晚上,依舊是睡了個好覺。
次日仍是休沐日,不必去尚書房。
她便和斂秋、忍冬幾個丫鬟一起,往準備正式開始營業的清談書舍,又去視察了一遍。
雖然還未開門,但卻已經有不少人,來書舍門口湊熱鬧了。
因爲,她趁着這兩日中秋佳節,專門命人僱了一支舞獅隊造勢。
書舍裏,書籍、茶點、小廚房這些,包括相迎的人手,都已經在爲幾日之後的開業在做着最後的準備。
書舍外頭,除了舞獅隊,還有另外一個噱頭。
那便是,穆昭昭與皇后所打的那個賭!
打賭一事,原本只是在宮裏,極少數人知道。
但現在,她偏要弄得天下人都知道。
堂堂皇后,與她一個三歲半的奶娃打賭——就賭明年春闈之前,尚書房大考,她能不能考前三!
這個賭約一貼出來,除了京城裏本就愛湊熱鬧的百姓,許多讀書人也聞訊而來。
畢竟,她這個安樂郡主,還有另外一個極受讀書人關注的身份。
那便是一品文侯穆倦的女兒!
而穆倦,可是大晉國第一有才學的人!
哪怕他曾經師從薛太傅,但他的才學,卻是連薛太傅,都要認輸的!
那麼穆昭昭身爲他的嫡女,敢跟皇后立下這樣的賭約,豈不是說,她的才學,也一定不差?
“但是再不差,也只是一個三歲半的小童啊,最多,明年考試之時,四歲了!可也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
此時,穆昭昭坐在馬車上,混在人羣之中,就聽到了這樣一句點評。
說這話的人,正與一羣書生打扮的學子一道,指着門口貼着的賭約告示,高聲議論道。
“你怎麼這般肯定,四歲了,還什麼都不懂的?”穆昭昭聽着這話,就忍不住小腦袋探出車窗,看着這人,有些氣呼呼地說道。
這名書生聞言,左右一看。
終於,發現了坐在一輛華麗馬車裏,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可愛,正鼓着腮幫子,一臉憤憤地瞪着自己。
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他撓了撓頭,頓時一陣莫名的心虛。
不過,這是誰家的小姑娘?
如此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