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此次考試是否能進入前三甲,可是干係着兩個賭約呢!
一個是宮裏,與皇后的賭約。
另一個,則是宮外,與那一幫準備參加春闈的書生的賭約。
與書生的賭約還好,即便輸了,最多賠點錢。
可與皇后的賭約,若是輸了,便形容耽誤江山社稷,任憑皇后處置!
而皇后完全可以拿江山社稷當藉口,治穆昭昭一個死罪!
“安樂郡主這般可愛,皇后不會真的治她的罪吧?”宮裏宮外,許多聲音,都這麼問道。
於是,一天考完。
穆昭昭神態輕鬆地一走出考場。
“唉,昭昭,今日夫子出的那些題目,我會的沒幾個,估計,差不多,這一次尚書房的倒數第一名,非我莫屬了。”嶽寧公主跟在她的身後,嘆氣道。
“沒事,名次不重要,在尚書房裏待着,聽夫子講一些做人的道理,能記住多少就記住多少,開心最重要。”穆昭昭自是要安慰她。
嶽寧公主不喜歡讀書。
一看到字,就喊着頭疼。
如今能在尚書房堅持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昭昭,萬一你也考不好……”嶽寧公主拉住她的小手,“不過你放心!若是皇后娘娘真的罰你,那我與你一同受罰!”
“與我一同?那皇后娘娘若是想殺死我呢?”穆昭昭聽着這話,眨了眨眼睛,看着她問道。
“怕什麼?我那我也要同你一起!畢竟,我們可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好姐妹了!正所謂,子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嶽寧公主很是義氣地一拍小胸脯,小臉上視死如歸,看着認真地很。
“子可沒有這樣曰過。”
穆昭昭小臉認真地糾正了一句,然後便搖了搖頭,道,“萱萱,你不可以跟着我死,你應該活下來,努力變強。
“皇后今日殺了我,明日便會想法子殺你。
“所以,你得變得有能力保護自己,指不定,哪天真的能強大到爲我報仇呢?”
她這番話,說得嶽寧公主一下子愣住了。
還從未有人,跟自己講過這樣的道理……
不過很快,嶽寧公主就是小臉鄭重地一點頭,信誓旦旦道:“昭昭,你的話我記住了,不過你放心,這一次皇后也殺不了你的!
“我雖然不強,但我有父皇啊!
“只要撒個嬌,哭鬧一場,父皇和母妃還有外祖父都會聽的!
“這樣,他們就會幫你對付皇后,你就死不了了!
“我也就不用變強啦!”
她一想到這些,就開心地笑了起來。
真好。
昭昭不用死,她也不用變強。
變強這種事情,不適合她這樣嬌弱可愛的女孩子啦!
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徒手劈開一塊磚的嶽寧公主,如此心滿意足地想道。
穆昭昭:“……”
行吧。
不是人人都和她一樣,有一個當女強人的夢的!
“放心,我也只是這麼一說,我是不能輸的!”穆昭昭只得這麼說。
考完了試,她心裏還有一件事掛念。
就是,爲什麼今日小世子和太子都沒來呢?
“哎呀,這可是真不巧,世子和太子殿下都是一大早就派了人來請假,兩個人竟是都病了!”崔祭酒說道。
“啊?”穆昭昭小臉驚訝。
都病了?
真有這麼巧嗎?
“都病了,世子身體不好,最近天氣冷,他又病情復發了,便請了假,要在家中修養幾日,至於太子殿下呢,他昨夜突然發起了熱,太醫連夜診治,今日已經沒事了,只不過還虛弱着,也需要靜養。”崔祭酒將兩人的情況,向她說了個清楚。
穆昭昭聞言,眼睛眨了眨。
世子哥哥這是裝病。
畢竟,他身上的餘毒早就已經清完了,身體健健康康的,不可能病發。
倒是太子哥哥……
她兩撇小眉毛皺了起來,小臉一臉的犯難。
“郡主,怎麼了?”崔祭酒一見她這樣,趕緊就是溫聲詢問道。
“唉,太子哥哥和世子哥哥都那麼大人了,還這般讓人不省心!”
穆昭昭先是小大人似的,這麼感嘆了一聲,接着便很是發愁地道,“但是,他們兩人都病了,我該先去探望誰呢?
“世子哥哥對我那麼好,可太子哥哥也很好。
“就是秦王肯定不歡迎我,但是,皇后娘娘也不待見我啊……”
一旁,崔祭酒見她小腦袋低着,小臉很是認真地糾結着,只覺得她無比的可愛。
很快,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不如這樣,郡主,我先帶你去秦王府探望小世子,今日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家歇息,等明日了,我再去侯府接你,去探望太子殿下,如何?”崔祭酒趕緊道。
“啊?可是,這樣豈不是耽誤了夫子的時間?夫子不是還要批改試卷的嘛?”穆昭昭撓了撓小腦袋,一派天真地看着他。
“不會不會,就這麼幾份試卷,幾下我就看完了。”
崔祭酒吹起牛來,也是毫不費力,“秦王一向待我有禮,皇后也不會給我冷臉看。
“說句不好聽的,我的人緣可比你爹好多了。
“他啊,即不受秦王待見,跟皇后又是仇人見面,呵呵!”
這種時候,還不忘拉踩一下穆倦。
穆昭昭心裏頭有些無奈。
這個崔祭酒喲,對她老爹的成見也是大得很!
“那好叭,昭昭就先謝謝夫子了。”穆昭昭只得應下。
“謝什麼?你先在此處稍等片刻,待我將這些試卷放好,就帶你出宮,去秦王府!”像是生怕他反悔了,崔祭酒說着,就不顧形象地狂奔着,去將試卷鎖好。
然後,就帶着穆昭昭出宮,去秦王府了!
穆倦原本一直在等着帶小女兒回家。
可等了半天,卻只等來了崔祭酒派來給他送消息的小廝。
“侯爺,我家老爺說了,今日就不勞煩侯爺送小郡主回家了,待探望完小世子,他會親自將小郡主送回去,畢竟,侯爺連秦王府的大門,都可能進不去……”
小廝說着說着,聲音低了下去。
畢竟,哪有這樣越俎代庖不說,還把人家小郡主的親爹,硬生生的,給說成了一個外人似的。
果然,穆倦聽着,臉都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