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姜宜書當然要再說幾句風涼話,好對某些人落井下石一番。
她話音剛落。
門外,小丫鬟戰戰兢兢地過來說道:“大小姐,有您的信。”
姜宜書剛想說讓她先候着。
“還不趕緊給大小姐拿過來?”柳姨娘眼眸一動,搶先一步道。
她甚至還專門起身走過去,從小丫鬟手中接過來。
一邊走,一邊打開了信,先就要看。
姜宜書看着這一幕,某種有闇火燒了起來。
然而,柳姨娘剛一打開,卻是臉上頓時就愣住了。
“這,這信上寫得是什麼?”
“什麼?拿過來我看看!”
姜容一皺眉,朝她伸出手來。
柳姨娘忙將信拿給他。
姜容一看,頓時,也露出了和柳姨娘一模一樣的表情。
“這是什麼信?上頭一同鬼畫符?”他看向姜容。
“父親,還是把信交給女兒吧。”姜宜書小臉上維持着鎮定,這時候,就是一派沉穩地擡起了雙手。
姜容示意。
柳姨娘有幾分不甘心地,將信又遞給了姜宜書。
二人面對面,目光交接的瞬間。
姜宜書很是不客氣地,衝她流露出一道輕鄙的目光。
柳姨娘捏着信的手,瞬間收緊。
“姨娘,還是輕一點,萬一不小心把信弄碎了,害我錯失了什麼重要消息,這個責任,你可得擔呢。”姜宜書見此,就是氣定神閒地道。
“大小姐說笑了,我是怕你一下沒拿好。”柳姨娘咬了咬脣,隨即,不甘心地將信交了過去。
二人這般交鋒之間。
姜容對一切心知肚明,不過,根本不去開口斥責柳姨娘什麼。
王夫人看着有幾分不快,卻也沒說什麼。
而姜宜書也早就已經習慣了父母二人對她的冷漠態度。
她神情自若,拿着信,仔細一看。
隨即,差點笑出聲來!
只因這封信,是穆昭昭用漢語拼音寫出來的!
也難怪姜容會說這是一串鬼畫符了!
漢語拼音寫的信,有些字詞,是有些難以確認是的。
不過,姜宜書還是很快就看完了。
信裏,穆昭昭將昨日文華殿殿試時,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她。
“父親,昨日殿試,陳長鳴會突然潰敗,可是因爲突然有一隻信鴿向皇上送信,而那封信,卻是一個神祕人寫給陳長鳴的要挾信?”
待姜宜書一看完,將信收好,便立即問道。
一旁,柳姨娘一聽這話,就是面色一變。
王夫人正坐在她對面,當即捕捉到了這一幕。
她眯了眯眼,倒是什麼也沒有說。
“你是如何知道的?”姜容問道。
“父親,這封信裏,可是把昨日文華殿上發生的一切,都告知女兒了!”姜宜書說着,搖了搖手裏的信。
“送信的人是誰?他又如何會知道那麼多的?”姜容又是皺眉問道。
“父親,女兒做事,自有自己的門路,否則消息渠道閉塞,什麼都不知道,又如何給父親出謀劃策呢?”姜宜書自是不會告訴他,寫心的人,就是穆昭昭。
姜容聞言,便還想再問。
“相爺,書兒是咱們的女兒,她一心爲你,你何必要刨根問底呢?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做什麼事,安插什麼眼線,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再說了,這裏人多口雜,萬一她告訴了你,傳出去了,那她的苦心佈置,不就是白費了?”王夫人難得的開口,替姜宜書說起了話。
姜容對於自己的正室夫人的話,一向還是願意聽的。
於是,便不再多問。
“確是如此。”接着,他只這麼說道。
“所以,是這個給陳長鳴寫信的人,才害得父親賠了夫人又折兵!她竟敢然寫信要挾陳長鳴爲她做事!並且,還提了殿試考題泄露給陳長鳴這件事!這纔是關鍵!”姜宜書接着道。
“一定是張成!”柳姨娘一聽,當即就是義憤填膺起來,“他是翰林院學士,這次殿試的考題,他也參與了,所以,只能是他想借此機會,要挾陳長鳴了!”
“姨娘這話,卻是沒憑沒據,胡亂污衊人了。”
姜宜書一聽,便皺了眉,冷聲提醒道,“父親,您萬不可再犯錯,已經失去了一個陳長鳴,不能再聽信柳姨娘幾句無端的猜測,再失去張學士!”
“相爺,書兒說得對!若是貿然就不信任張成,只怕他會反咬一口,到時候,相爺你可就麻煩了!”王夫人一想,立即也是說道。
“可是相爺,若不趕緊跟張成撇清關係,這查到他身上,萬一他鬆了口,您也危險啊!”柳姨娘依舊是抓住張成不放。
“我說柳姨娘,你爲何對張學士有如此大的意見?除掉他,對你有什麼好處?”
這時候,姜宜書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她的這一疑惑反問,也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一個問題一旦提出了,被有心人聽去,就會忍不住刨根問底,想要知道答案。
姜容聽完,目光間,就閃爍過一縷懷疑的光芒。
姜宜書見此,知道這就足夠了。
於是她又接着道:“父親,即便張學士被揪出來,您也不必擔心他會將您供出,張學士的爲人,女兒以爲是可以信任的,他之所以幫父親,是爲了報還祖父當年對他的恩情。
“便是出了什麼意外,張學士與父親,也不過是恩怨兩清罷了。
“再說了,張學士除非是不管自己家人的死活了,否則,怎麼可能供出父親呢!
“所以,向陳長鳴泄露殿試考題,並寫信威脅他,這口黑鍋,他是一定會主動背上的!絕不會牽扯到父親的身上,父親儘可以放心!”
姜宜書一番話,有理有據。
姜容聽着,點了點頭:“書兒說的有道理,我也不能太膽子小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得沉住氣,否則,就只會暴露自己!
一旁,柳姨娘聞言,也不再說什麼。
反正這口鍋有張成背了,那究竟是誰寫的那封信,也就無關緊要了。
然而,姜宜書想到穆昭昭最後心中出的那個鬼精靈的主意,卻是忽然嘴角有些壞壞地勾了勾,說道:“至於那封信,只要想法子拿到手,比對一下字跡,不就知道,究竟是誰害得父親今次功虧於潰了嗎?”
短短兩句話。
柳姨娘心裏登時轟隆一下!
猶如晴天霹靂!
這要是真拿到了那封信,她能有好果子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