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袖沒有說話,然而也是在等待着大長公主的吩咐。
大長公主又掃了一眼穆昭昭,見她並未注意到自己這裏的情況,便衝江初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袖兒一直都做得很好,如今也算是贏得了穆昭昭的喜愛,往後,你只需要像其他人那樣,緊緊地跟在她的身旁。
“她希望你變成什麼樣的人,你就做什麼樣的人。
“你要記住,你的目的,不是真的爲了和穆昭昭成爲至交好友,而是爲了踩着穆昭昭,墊高自己的位置,和太子走到一起,走到太子的心裏,成爲日後的太子妃!
“這,纔是你應該做的!”
而這,也是皇后當初寫給大長公主的信裏,對她的請求,兩個人的合作,以及皇后答應許給大長公主的好處!
大長公主畢竟是皇室公主,眼界又不像長樂公主那樣狹隘,腦子也並不愚蠢。
她眼看着,趙國公府這些年越來越敗落,在京城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爲了她的兒子,爲了繼續延續趙國公府,她必須跟皇后做這樣的一個交易,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祖母放心,袖兒會記得祖母的教誨。”此時,江初袖一臉恭敬地微低着頭,垂下的眼眸裏,是掩飾不住的野心勃勃。
她按照大長公主的計劃,在穆昭昭面前戴着面具,演了這麼多天,終於贏得了穆昭昭的信任和保護。
接下來,正如大長公主吩咐的那樣。
穆昭昭希望她變成什麼樣的人,她就變成什麼樣的。
直到有一天,她能徹徹底底地踩在穆昭昭的頭頂上,到那時,她便坐回真正的自己!
思及此,江初袖不禁有幾分得意忘形,擡起頭來,目光流露出深深嘲弄地,看着正跟嶽寧公主在一處打鬧的穆昭昭。
穆昭昭自是沒有注意到她這樣的眼神。
然而,江初袖也沒有注意到,她的這一眼神,卻被一旁靜靜看着穆昭昭笑鬧的姜宜書,給不經意間的一個轉頭,一下子捕捉到了!
姜宜書靜靜看着江初袖迅速收回的視線,似乎又變成了平時那副樣子,沉默着思索了一下,並沒有告訴穆昭昭,只是有着暗暗的心驚。
是她的錯覺嗎?
方纔,江初袖看着昭昭的那種眼神,可是全然沒有了平日的友好喜愛啊!
……
……
百花宴,半日的假期,時間飛一般的過去。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是每日上課。
只不過,平靜了許多。
水千瑤像是換了個性子,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張揚跋扈,反而每天都老老實實地學習,似乎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還真的給人一種錯覺,好像她的確如同大長公主說的那樣,其實是一個心性單純、本性良善之人,只是一時迷失了自己,如今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她如今很是刻苦。
每日認真讀書,據說大長公主也請了先生,教她學習書法,而她的字跡,也是突飛猛進,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寫得很是好看,連崔祭酒都忍不住誇獎了。
雖然依舊是勉勉強強,但至少沒再說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言論。
至於穆昭昭,對於水千瑤的轉變,並不在意。
反正她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水千瑤別再舞到她頭上,那隨便水千瑤是什麼樣的人呢!
至於江初袖,則還和之前一樣,是一個小古板,但到底沒有再對穆昭昭的行爲指指點點了。
她開始看穆昭昭送給她的那兩本書,似乎受這兩本書的影響,性格也有所改變了。
穆昭昭每日有空都會和她聊聊。
而她也十分順利的,和太子能說上幾句話了。
對於穆昭昭身邊關係交好的其他人,諸如嶽寧公主、雲想容她們,也都願意和她來往,但只除了一人。
姜宜書。
不知道爲什麼,姜宜書似乎始終對她不喜歡。
但姜宜書很會裝。
只有當着穆昭昭的面,纔會對她友好一些,裝作是彼此關係不錯的樣子。
對此,江初袖自然也不戳破,二人便這麼面和心不和地相處着。
穆昭昭對於二人這種有些怪異的關係,似乎是一點也沒有察覺!
而就在這樣快如流水的日子中,穆昭昭收到了一封江南快馬加鞭送過來的密信。
是陳四!
他查到了一些關於她和那個一出生就夭折了的哥哥,他們兄妹兩個出生時的東西!
“信裏陳四說,他找到了當初在夫人身邊伺候了許久的一個嬤嬤的孫女,那嬤嬤的家人,是在夫人生下郡主難產以後,連夜逃出了京城。”
阿大將信中所寫的情報,全都告訴穆昭昭,“他說,那個嬤嬤的孫女十分肯定,當初在郡主和和郡主的長兄出生之時,夫人的身邊,都有薛姨娘的陪伴!”
這個情報,對於穆昭昭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陳四在信裏還說什麼了?”穆昭昭按捺住心裏的激動,故作冷靜地問道。
“陳四問郡主,是否要將這個小丫頭給帶到京城。”阿大說道。
穆昭昭聞言,就是一陣的沉思。
半晌,她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
阿大沒有說話,只等着她進一步的吩咐。
只聽穆昭昭接着就道:“只是一個小丫頭,當年的事情,她能如此肯定地給出一個這樣的答覆,就足夠了,現在讓她來京城,也沒什麼意思,畢竟還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告訴陳四,讓他回來之前,安置好一切,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小丫頭全家人。
“對了,告訴陳四,讓他不要這麼快回來,去一趟楓橋鎮和寒山寺,給我查一查這幾個人。”
她說着,沉默着又思索了一會兒,便提筆在紙上洋洋灑灑地一寫。
隨後,幾個人名出現。
阿大看了一眼,便將這張寫有名字的字條收好,隨即通過天機閣,再送到陳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