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水?你們用的水,難道不是同一口井裏打出來的嗎?”穆昭昭對此感到奇怪。
“是啊,可不知道爲什麼,她每次用的水,就是能讓她的手上一點繭子都不留,皮膚細膩光滑,而且,我曾經親眼見到過,有一次我跟她一起上山割豬草,她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回到家以後,用水清洗了一下,手指上被割破的傷口,竟然很快就癒合了,而且看起來,就像是根本不曾受過傷一樣。”陳素心回憶着說道。
“竟然是這樣嗎……”
穆昭昭點了點頭,輕輕放開陳素心的手。
陳素心則微微低下頭去,將面紗重新遮擋住了臉。
這時候,忍冬從外面進來,一臉歉意:“陳姑娘……真是抱歉……”
陳素心衝她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關係的,我第一次醒過來,看到自己的臉變成這樣,也沒有辦法接受。”
忍冬見她不介意,稍稍放下心來。
而穆昭昭則看着陳素心的臉,若有所思地道:“水千瑤有這樣厲害的靈水,可以讓自己的傷口快速癒合,而且還能令皮膚細膩光滑不留繭子,那倘若我能從她那裏討來這些靈水,再給你用,想必你的容貌,一定可以恢復如初。”
陳素心眸子裏卻帶着淡淡的憂傷光澤:“那水,似乎是她的一個祕密,我從前跟她關係那樣親密,她都不曾對我說過,我如今知道的,也都只是我不小心發現的。
“而且這樣的靈水,必定極爲的珍貴,她又怎肯輕易示人呢?”
穆昭昭則志在必得地一笑:“如果是旁人,她自然不肯,可如今,她整日都想着該如何討好我,我甚至不必開口向她討要,她也定然會主動送給我。
“不過,你不能留在我身邊。
“待會兒,我就讓陳四把你送到右相府,你暫時跟在宜書姐姐身旁,我會寫一封信給她,你若要報仇,就必須得恢復本來的容貌,這件事,還是交給她來辦,會更保險一些。”
陳素心一聽她說要將自己送到別處,內心中不覺有些緊張。
她回頭看了一眼陳四。
見他穩穩當當地站在那裏,忽然覺得安心,於是便點了點頭:“一切全聽郡主安排。”
穆昭昭又拉住她的手,溫聲安撫道:“我知道你心急,想要報仇,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接下來你要做的,便是好好醫治臉上的傷,早些恢復容貌,還有養好身上的傷。
“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最遲半年,你一定會看到你想要看到的結果。”
陳素心聽她這樣說,自然是滿心感激期待,連連道謝。
隨後,穆昭昭就寫了封信給姜宜書,而後吩咐陳四把陳素心,帶到了右相府。
如今的姜宜書,在右相府的地位和權利,早已不像幾年前那樣。
她收到了信,便立即把陳素心在自己的院子裏安置好。
現在她的院子裏,全都是自己人,即便是王夫人,也不會過問。
陳素心見姜宜書氣質溫婉大方,脾氣溫和,跟她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十分親和,漸漸的,心裏的怯意也消失不見,不論姜宜書問什麼,都會回答。
另一邊。
穆昭昭在尚書房裏,則是故意疏遠起水千瑤。
反而不論什麼事情,都把江初袖帶在身邊。
她還故意叫上太子,帶上江初袖,幾個人一起去御花園玩耍,卻沒有叫上水千瑤一起。
待幾個人遊玩結束,水千瑤便遠遠地見到太子一路都在跟江初袖說話,直至回了尚書房以後,都還是跟江初袖說着什麼,而後約定下次一起讀書。
這還是頭一次,太子跟江初袖走得這麼近!
而這,顯然是因爲穆昭昭突然對自己的疏遠,對江初袖親近,這才讓江初袖成功地在太子面前露了臉。
這讓水千瑤十分的急切。
明明郡主前些日子,跟她走得近了一些,怎麼突然又開始疏遠了呢?
一定是江初袖在郡主的面前,說了她什麼壞話!
但水千瑤又不能明着去跟穆昭昭說些什麼,只能努力想着,思索着明日一定要在穆昭昭的面前好好表現一二。
然而到了次日,穆昭昭卻請假了。
“說是身體突然不適,也不知爲何。”
“昭昭今年怎麼回事?總是生病,我記得以前,她身體可結實了。
“真羨慕昭昭呀,生病了就不用來尚書房讀書惹……”
幾個人議論着。
水千瑤聽到這話,只得想着,先等穆昭昭病好了回來,或者,她再去侯府探病。
而到了第二天,穆昭昭依然還在請假。
不過這一天,李鉻帶來了最新的消息:“昭昭是喫錯了東西,臉上發紅,長了紅色的疹子,大夫看過了,說並無大礙,不過等這些疹子退了以後,臉上怕是會留下許多坑坑窪窪的痕跡。
“昭昭聽了心情不好,覺得自己這是要毀容了,於是不肯來尚書房,在家難過着呢。”
嶽寧公主一聽,頓時擔心得不得了:“去找鄭太醫啊!他醫術那麼高明,肯定有法子治好昭昭的!”
李鉻搖了搖頭:“給昭昭看病的,正是鄭太醫,他都這麼說了,看來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嶽寧公主一想到穆昭昭以後真的要臉上留疤,急得要哭,忽然瞪住李鉻:“鉻堂哥,昭昭可是跟你有婚約了,萬一她真的毀容,你可不能嫌棄她!”
李鉻也是沒想到,嶽寧公主的腦瓜子,頭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這種事情。
他有些無奈,點了點頭:“還請公主放心,不管昭昭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的心裏,她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嶽寧公主頓時瞪圓了眼睛。
她也是一個沒防備,突然被餵了一嘴的狗糧……
而這時候,水千瑤在一旁,聽着嶽寧公主開始找人商量,什麼時候去探望穆昭昭,眸子裏,閃過一抹堅定的亮光。
看,她的機會,這不就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