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就是滿腦子的不服。
李孟夏根本不是嫡女,怎麼就要因爲不敬嫡姐而受罰了?
李遠纔是王府的嫡子!
然而,羅王妃忽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王妃說什麼?說雲安公主不是嫡長女?
“她的確是過繼給王爺的,那在族譜上就是王爺親生的,便就是嫡女!她年紀最長,便是嫡長女,這有什麼問題嗎?怎麼就成了胡言亂語了?
“還是說,王妃的意思,是說皇上伯伯弄錯了?”
穆昭昭一連幾個發問,有理有據,又搬出了皇上,羅王妃是徹底啞口無言了!
皇上!
誰敢說皇上弄錯了?
而且,穆昭昭說的沒錯,過繼過來的孩子,就算是親生的,哪怕沒有血緣關係也是如此。
因爲祖宗定下的規矩禮法就是如此!
一旁,李孟夏即便看不到,但光是這麼聽着,也能想象得到,羅王妃此時一定是一副快要氣死了的模樣。
她心裏覺得有些暢快。
但也知道,這只是開始。
現在有穆昭昭幫她出頭,但是等她踏進這道府門,往後就只能靠她自己跟羅王妃鬥了。
“父王,還是不要這般重罰了,他不認識我,不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只是聽別人說了一些關於我的不好的話,所以纔會對我抱有敵意,但我相信,日久見人心,以後他會明白,我不是壞人,也不是威脅他地位的人,我只是想要有一個家罷了,我是他的家人。”
這時候,李孟夏忽然開口,爲李遠求情道。
衆人都是一臉的意外。
李遠愣愣看着她,似乎是想不到,方纔自己那樣對待她,她竟然如此大度……
羅王妃也是十分的想不到。
不過,她可不是一個會隨意領情的。
當即就是說道:“你少在這裏說這些收買人心的話!你……”
李孟夏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若是王妃想要讓遠弟受罰,被父王關在柴房裏不準喫飯,那可以勸父王不要聽我的。”
李遠不由看向羅王妃。
他是因爲聽了羅王妃的抱怨,說李孟夏是個鳩佔鵲巢的野種,爲了給羅王妃出氣,這纔對李孟夏動手的。
而羅王妃當然不是想要李遠受罰。
她此時便是被李孟夏這一番話給噎住,無話可說了。
“雲安公主真是人美心善,若是我,可做不到這般好脾氣,誰要是敢這麼對我,我必然十倍回敬回去!”穆昭昭此時點評道。
她這話,一半是真心話。
另有一半,則是她故意這麼說,以襯托出李孟夏的美好品質。
她當然也知道,李孟夏之所以會爲李遠說好話,收買人心是其次,讓淮南王知道她的品性,這纔是最重要的。
畢竟,以後在王府,她最能夠依仗的人,就是李意。
而李意聽了李孟夏這番話,心裏自是一番百感交集。
他很欣慰於李孟夏行事如此大度,但也爲她感到擔心,因爲心軟的人總是容易被欺負。
於是,李意當即就是說道:“依本王來看,王妃似乎更在乎雲安來了王府,會不會威脅到你這個女主人的地位,根本不在乎孩子們是不是多了一個好姐姐。
“既然如此,那我就遂你的心願。
“李遠今日毫無緣由襲擊長姐,罰他在一個月緊閉,這一個月,除了你自己的院子,其他地方,你哪裏也不許去!”
他這麼一罰,倒是叫李遠狠狠地鬆了口氣。
罰關禁閉,總比罰關在柴房的好。
他也是意識到,李孟夏爲他求情,比羅王妃有用。
而如果不是羅王妃出言不遜,興許他也根本不會被罰關禁閉呢?
這麼想着,李遠再看着李孟夏,就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敵意。
穆昭昭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感到有些放心了。
李孟夏有心機能保護好自己,不會任由羅王妃欺負的。
“既然雲安公主已經回到自己的家裏,那昭昭就此告別了,改日,昭昭再來拜訪,探望雲安公主,公主就先在這裏好好歇息幾日,適應一下新的生活,還有家人。”穆昭昭說道。
“昭昭,你我親如姐妹,還像以前那樣叫我姐姐就好,不要這麼公主公主的叫了,怪生分的。”李孟夏笑着,柔柔地說道。
“好,那我就叫你……阿夏姐姐好了。”穆昭昭甜甜地一笑。
“嗯。”李孟夏點了點頭。
隨後,淮南王又對穆昭昭說了一句感謝的話。
穆昭昭就帶着人辭別,回了寧侯府。
路上,她跟穆風聊着天。
穆風顯然還是有些擔心的。
“哥哥,你不必憂心,阿夏姐姐這麼聰明,羅王妃縱使刁難,她也應付得來的,而且,就算羅王妃想使陰的,阿夏姐姐身邊的那些人,還有淮南王,也一定會保護她。
“再說了,羅王妃就算是想要下手,也很難。”
穆昭昭安慰他說道。
穆風聽着,點了點頭。
但他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我知道,昭昭,我知道,你們都會把她照顧得很好,我只是,還是有些擔心罷了……”
穆昭昭聞言,不由一時沉默下來。
她能夠懂得穆風的心情。
在意一個人,就是會在對方身處危險的環境中時,擔驚受怕的。
這是一種情緒。
即使明明知道對方很安全,但這種情緒也還是會控制不住。
“哥哥,放寬心,要不了多久,羅王妃這個威脅,就會不存在了。”穆昭昭說道,也是一種保證。
“嗯,我知道。”穆風朝她笑了笑。
他把穆昭昭送回寧侯府之後,就折回皇宮,向皇上覆命。
而穆昭昭一回到明心閣,剛一坐下,斂秋就稟告她說:“郡主,今日程家派人來了,送來了一個人,說是程老將軍的吩咐,人現在在廂房裏待着,要把她帶過來嗎?”
穆昭昭聞言一愣。
隨即想到,她曾經找程老將軍,請他幫的那個忙。
“好,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