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母懶得管自家男人,下炕穿鞋,跑了出去。“閨女,咋的啦?是不是上山遇到啥了?”她能想到的是遇到了蛇。山裏這東西常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自家閨女嬌氣一些,纔是一個事。

    “娘,我們進屋說,好事,絕對大好事。”谷梅胸有成竹,認爲看到的軍人一定會娶自己的,絕對的自信。

    “啥事,遇到啥好事了,好好說說。”聽到閨女說的話,谷母來了興趣。

    從見到周衛星以後就處於亢奮狀態的谷梅,現在說起話來,簡直就是打了雞血,慷慨激昂,比發表什麼決心書都激動,搞的谷父谷母不知道啥好事,以爲閨女撿了什麼金元寶。

    “爹,娘,我問問,咱們村裏誰家來了客人,就是解放軍客人,我今早看到了,長得可真俊。高高大大,長得還很俊,我要嫁給他。”谷梅說得志在必得,而且堅定不移。真以爲這世界全是圍繞着她這朵村花轉的。

    “我想想,想想啊。”谷母一下子真沒有想到是誰家的客人。可是坐在一邊的谷父皺眉說了,“不許胡說,人家是什麼人?你瞭解呀,小姑娘家家的胡說啥,嫁人嫁人不要掛在嘴邊,你好意思嗎?”

    “爹,怎麼不能說了。咱們村也不是沒有人嫁進城裏,人家可以,我怎麼就不可以了。你就這麼不看好你閨女嗎?”

    “看不看好的,咱不說,可是咱得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知道那位軍人是誰家的客人嗎?也不打聽打聽,你以爲是咱們這樣的小門小戶能高攀的嗎?”

    “誰家的呀,又不是以前的什麼地主老財之類的,怕啥,現在是新社會,不講究那些。”

    “哼,不管什麼時候,都得講一個門當戶對,自古都有。別以爲新社會就不講這個。”谷父是溺愛閨女,可是別的事情上面還不是太糊塗。能勸就勸,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對自己的閨女不利,即使她不對,以谷父那人護短的性格,肯定也會站在閨女的後方強力的支持她。道理和親情是兩回事,在必須做出選擇時,他一定會選擇站在閨女身邊,沒有道理可言。

    這就是一個大老粗愛自己孩子的方式。可能教育不好孩子,可是他的心是赤誠的。

    “爹,你倒是說說是誰家的客人。”

    “劉家的,甜甜家裏來的客人,她家的客人可都是部隊來的,昨天來得小夥子,一看就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孩子,不是普通老農民家裏出來的孩子,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咱們家可招惹不起。真出了什麼事,咱家就是賠個底掉,也招惹不起,聽爹的話,別去招惹。真要出了什麼岔子,光甜甜那丫頭一人就能收拾你,信不信吧。別看那丫頭好說話,其實厲害着呢?她爺爺沒有回來的時候,一個人帶着瓜瓜,把日子過得多好。即使她爺爺不回來,也能撐起門戶,還能門戶立的正正的。”

    “爹,你全是漲別人的志氣滅自家人的威風。”谷梅跺腳的埋怨自家爹,搞得她心裏有了陰影。

    “聽話,爹孃會給你找個真心待你的,不會讓你喫虧的。”

    “不,不,我就要我看到的那人,我非他不嫁。”谷梅聽到和劉甜甜家裏有關係,更想嫁給周衛星,她覺得這是她跳出農門的好機會,說不定自家婆家就是首都的,海市這樣的大城市。能走出山村,除了本地的城市名稱,她知道的也就是首都和海市這兩個城市,對外面的世界很是嚮往。

    希望能去到外面的世界,過着人上人的日子。

    “不行,不許去招惹人家。不要任性,要不我可不再管你。”谷父很少這麼嚴厲的說閨女。

    “娘,你看我爹,盡幫着外人說話,你說說他。”谷梅又是跺腳,又是撒嬌搬救兵,可是現在都沒有什麼用。

    “好了好了,你爹會害你啊?都是爲你好,別胡鬧。”

    谷母知道自家男人不會害閨女,一切都是爲她好。也勸慰閨女別這樣,聽話。農村婦女不會講大道理,能說的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再也說不出什麼東西來。

    “哼。”谷梅撅着嘴,腳跺幾下,扭腰就回房想辦法去了。

    劉家

    早上,喫過早飯,瓜瓜對衛星哥哥勉強算是滿意,昨晚講的故事還馬馬虎虎行。他就勉爲其難的答應,和他睡。傲嬌的小瓜瓜,還叮囑衛星哥哥,“哥哥再接再力,晚上繼續講故事。不好聽就不能和瓜瓜睡。”

    “好,哥哥白天整理故事,晚上一定讓小首長滿意。”

    “首長就首長,怎麼還加一個小首長。不許加小字。”揹着手,搖頭晃腦的批評指正後面跟着的周衛星。

    “是,首長。”

    “嗯,不錯不錯。”小傢伙算是過了一把首長的癮。

    昨晚聽哥哥繪聲繪色的給他講故事,還一個人演戲,他聽的津津有味。

    還學了哥哥說的首長,今早就扮上了。

    周衛星來一趟不容易,肯定要做些什麼,閒下來就和劉長城說起他的想法,“劉爺爺,咱們村有沒有那種大竹節的竹子?”

    “你要竹子幹什麼?準備編制什麼?”

    “不是,我觀察了一下,後面的山泉水潭,離咱家直線距離不遠,我想用竹子接水回家。以後咱家就不用再挑水,還能喝到甘甜可口的山泉水。”

    “你打算怎麼幹?”

    “再仔細觀察,然後想想怎麼架設的問題和鋪管道。”周衛星說出他的想法。

    “行,我去給你弄竹子。”劉長城答應下來,周家小子還不錯,一來就想做點實事。

    祖孫倆一起去到村部,瓜瓜嘰嘰喳喳的說着昨晚哥哥說的故事,興奮的小嘴叭叭叭的說個不停。

    “城叔好。”

    “好,這是打算出去做事啊?”

    “是啊,莊稼可不得天天伺候。”說話的劉七揹着鋤頭和劉長城嘮兩句。

    “是得好好伺候好,那是一年的口糧。”

    “可不是,全家人一年的嚼用全是靠地裏,我看城叔你們家的五分地就伺候的老好,收成一定少不了,不過我家的也不差。比去年的強很多,這還得謝謝甜甜,多虧了她願意和我們換種子,今年才這怎麼好。那種子真是好種子,種下去以後,蟲子少,還有野草也比去年少,省老事了。”

    “真有這麼好?”

    “嗯吶,真的好,不信去問問別人家的情況,都是一樣的。我們都說過這個問題。”

    閒聊一會兒各自散開,一路上這樣的對話還有好幾次,都是對今年的豐收保持着很高的期許。

    風調雨順,還有種子好,一切都順的讓他們對今年的豐收保持着高度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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