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時間轉眼即逝,轉眼就到了春天三月,東北的天氣還是很冷。可是劉家人忙碌了起來,地裏,菜園子裏面都忙碌了起來。

    進入到1958年,土地改制,改成集體制,農民們現在要上下工。統一勞作,統一上下工,人民公社大食堂要到八月才頒佈,具體實施也是九月的事情。

    全國普遍開展完也是九月至十二月的事情,現在還是各家自己做飯。

    每家都有菜園和自留地總共加起來一畝左右。忙完村裏的,忙家裏的,劉甜甜一家,全部不需要出工,老的戶口不在村裏,小的太小,勉強可以出工的人,還要讀書。

    甜甜想着四月就要離開,在離開之前,把菜園子和自留地都收拾好,姐弟倆的戶口都不轉走,這是劉甜甜一直堅持的。劉長城也沒有多說什麼,反而覺得孫女聰明,真的是不一般。

    家裏該封存的東西封存,該打包寄去首都的都要寄過去,父母留下的衣服,都要再洗洗曬曬。家裏的被子也要曬曬,家裏多買乾柴,放在雜物房。還有家裏全部要打掃一遍,全部清理的乾乾淨淨。

    事情很多,很雜,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做。劉長城請到村裏的老人,還有村委的幹部,以及一些劉家的長者,全部在明天晚上來自家喫飯。

    今天家裏就開始做準備工作,江家舅爺爺和舅奶奶們今晚就住在劉家,今天幫着在這裏做事,也幫着劉家準備菜。

    劉甜甜打算明天上山打獵,雖然現在成立人民公社,可剛剛開始,一切都還管理的不嚴格,很多事情也抓的不嚴,大部分人的習慣也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在成立人民公社之前,劉甜甜打了三頭野豬,在家裏做成臘肉,趁那時候沒有人管。也沒有人說三道四,她做了很多臘肉臘香腸。打算未來一年都不缺肉喫,之前也沒有給別人寄,打算去到首都以後看,處處,以後才知道,什麼人值得相交,什麼人不值得相交。去年黃伯伯和恩華阿姨來信,也提醒過自己不要再寄東西,已經聽見了不和諧的聲音。

    她也知道升米恩鬥米仇,既然有些人覺得自家佔了他們家便宜,她以後還是少來往的好。那些叔叔伯伯手很好,可是他們的家屬卻不一定好來往,自己還是得注意一些的好。

    明天帶着瓜瓜去打獵,也鍛鍊一下瓜瓜,跟着練點膽氣。

    去年年底打獵,帶着瓜瓜也去了,小傢伙還很高興,也很興奮。

    晚上,家裏人坐在一起聊天,“妹夫,家裏你們放心吧?等糧食收割以後,我們全部給你寄過去,家裏的菜都曬成乾菜泡菜,也給寄過去。”

    “大哥二哥,我不擔心家裏。主要是想着一離開可能要好幾年纔回來一次,心裏不捨。”

    “確實,工作以後肯定很忙,又離得遠,是有點。”

    江全平點頭表示理解,從前年妹夫回家,一年多相處下來,他也不再執着於妹夫前面那些年的不負責任。過去的都讓他過去,有什麼能比活人重要,老孃跟着妹夫住了一年,看着比以前養的好多了。現在老孃養的紅光滿面,年輕了許多,身體也壯實,還有身體看着就健康。他很感謝妹夫,爲老孃做的這一切。他知道妹夫回來以後,周邊不少人給妹夫做媒,想給妹夫牽線。妹夫有條件,有工資有供應糧,不少寡婦想找妹夫這樣的男人,即使年齡大些,也願意的。可是妹夫每次都是一口回絕,說一輩子就只有秀英一個妻子,不會再找。

    不少人還上他家做工作,說讓他們兄弟倆吐吐口,說妹夫再結婚他們兄弟倆沒有意見。那些人有毛病,有病,妹夫真要是再結婚,他們兄弟倆反對也沒有用。

    姐弟倆依偎在太姥姥身邊,瓜瓜在炕上忙活着,給太姥姥時不時的按摩,捶捶背。堂屋炕上坐着的長輩們,都被他伺候了一個遍。

    剛剛瓜瓜才安穩的依偎在太姥姥面前,小手還不停的抓東西喫,小肚皮朝上,鼓鼓的。

    家裏的長輩們聊天,劉甜甜只是帶耳朵聽着,還兼顧給瓜瓜揉揉肚子。

    時間一到九點,“瓜瓜九點了。”

    “好的,馬上睡覺。”瓜瓜每天晚上都睡覺時間都是固定的,沒有特殊的事情,都是九點鐘睡覺。

    離別終於還是到來了,一家人告別親人,告別鄉親們,上了前來接他們的汽車。

    甜甜和瓜瓜趴在後面,透過玻璃車窗,不停的張望後面揮手的人羣。眼淚沒有忍住,叭叭的掉落。

    瓜瓜的小手伸到甜甜臉上,輕輕擦拭着姐姐臉上的眼淚,“姐姐,別哭,等放假以後,瓜瓜陪你回來住。”

    “好,瓜瓜陪着姐姐。”劉甜甜心裏難過,她對大豐村很不捨。這裏對她比較特殊,在這裏她得到了久違的親情和溫暖,這裏是她得到寶藏親情的地方,攬過弟弟的肩膀,甜甜也伸出手朝車後面的人揮手着。

    這次去到首都很快,坐的是運輸飛機,從首都過來送物資的飛機,回去的時候東西不多,剛好可以帶着東西,帶着劉家三人一起過去,首都軍用機場那邊,已經有勤務兵等待着。

    大院的劉家已經收拾好了,家裏需要用的東西,也早早的全部寄了過來,就是糧食也是寄了過來,隨身帶的只有部分衣服,很多都是放在家裏的,以後還要回去,家裏也得留很多,就是在淮國舊買的新衣服也留了幾件幾年以後才能穿的衣服。

    寄走的都是糧食和油,臘肉,臘腸,乾菜,還有部分衣服,其餘的都是放在大豐村的家裏。

    就是家裏的鍋碗瓢盆也藏在地窖裏面,就怕自己沒有回來,被人搜走了,捐出去鍊鋼了。

    拉着孫女的手,劉長城安慰道:“甜甜咱不傷心不難過,以後還能回來。你不是說過到時要回老家接太姥姥嗎?好了,好了,咱不難過。”

    大手輕輕拍拍孫女的手,安慰着她。

    “爺爺,我沒事。過會兒就好了,只是一時有點感傷。”

    從上飛機到下飛機,劉甜甜都沒有怎麼說過話,瓜瓜也不敢吵鬧姐姐,他自己也有點捨不得老家。可是姐姐和爺爺都要離開,他也只能跟着,捨不得自己經常一起玩鬧的小夥伴,捨不得教授自己唸書的鄭爺爺和孫奶奶,也捨不得太姥姥,太多的捨不得。

    進到大院的家裏,劉甜甜還沒有緩過來,懵懵懂懂的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感覺比之前遲鈍了很多。

    懵懂的生活過了三天,劉甜甜才轉過彎來,纔開始正常一些。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上次是短暫的離開,這次離開是長住。

    恢復生機以後,在小院的花圃裏面種了不少菜。現在還不管這個,再過五六七八年纔開始管,她也不打算浪費這些地方,別人家的花圃都是種的花,只有她家裏是種菜和種瓜。

    “甜甜,上學去啊。”早上姐弟倆帶着飯盒,去上學,學校也不遠,走過去不要五分鐘,是部隊的子弟學校。

    劉甜甜已經初中最後一年,她只打算上一年高中,打算跳級直接上高二,然後畢業考大學考醫學院。

    “嗯,吳奶奶早上好。”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噯,吳奶奶再見。”

    “再見。”

    姐弟倆已經上學,在學校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夥伴,早上一起上學,下午一起放學回家。瓜瓜放學早就去到姐姐初中部教室等姐姐,一邊做作業,一邊等姐姐。

    等姐姐放學以後,姐弟倆再一起回家。

    “喲,鄉巴佬來了。”說話的是附近居民的孩子,也在部隊子弟上學。學校生源少,當然要對外招生。

    很瞧不起剛轉學來的瓜瓜,因爲瓜瓜也在跳級上學,小小年齡已經是二年級的學生,讓羅琦很不爽,他都九歲了,也纔讀到二年級,憑什麼一個六歲不到的孩子也讀二年級。他不爽,不爽就要發泄,知道瓜瓜是從很遠的農村轉學來的,他的內心充滿了

    強烈的優越感。覺得劉中華瓜瓜同學,名字土,人也土,什麼都土。

    “沒有鄉巴佬種地,你只有喫屎的份。無知的傢伙,哼!”瓜瓜和羅琦擦肩而過,說話的聲音響亮清脆。

    “噗呲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不少人捂嘴直樂,每次羅琦都吵不過劉瓜瓜,還要惹他。

    “你說誰喫屎呢?誰喫屎,你才喫屎。”羅琦憤怒到極點,今天又沒有佔到上風,他很鬱悶。

    “說你呢,你的思想有問題,沒有鄉巴佬,沒有鄉巴佬種地,你喫啥?不是喫屎那是喝西北風,還有你歧視廣大勞動羣衆,是誰教你的,是你爸媽教你的吧。我要舉報去。”

    被羅琦的無知鬧的很厭煩,瓜瓜也打算不姑息他,狠狠的嚇他一下,要不然用姐姐說的話,不知道天高地厚,無知。

    “你敢舉報,我爸媽沒有教我這些,我,我,我就是隨口說說。”

    “隨口說說也不行,下次再說我就舉報你和你爸媽。”

    羅琦小胖墩捂住嘴,拼命點頭,“不說了,不說了。”

    “不錯,還不太蠢。”

    學校就是這樣,什麼孩子都有,性格不一樣,有合得來的小夥伴,也有合不來的。合不來就離的遠點,少來往,或者儘量不來往。

    在姐姐和爺爺面前,瓜瓜是軟萌軟萌的,在同齡的同學還有小夥伴面前,他可不再是軟萌的,而是強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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