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實的說,當他用這樣一雙眼睛看着人的時候,幾乎很難有人能拒絕他,因爲幼崽、小動物、鹿、狗狗眼……大多數的人都對這種類型難以抵抗,約書亞不是普通人,他不對小動物擁有憐愛之情,當然,在某些時候他會給予他們埃及的永生儀式,但是就情感上而言,他不會爲此觸動心靈。

    然而他依然沒法拒絕這個請求,因爲在他遲疑的停頓以後,彼得回以了失落……或者也可以歸類爲受傷……的神色,“因爲我們都以結婚爲前提了,卻還停留在擁抱和麪頰吻上。”

    這完全切中了某種要害,確實,他們現在都已經以結婚爲前提了,換言之就是一切都是在爲婚姻後做準備,而婚姻則意味着一切親密舉動都是合情合理的,因此他們的進度還停留在這是有點緩慢,親吻也不算是太過難以接受的行爲。

    肢體接觸、唾液交換,這並不需要有更多的身體反應,他不會表現出反感,而生理上的毫無反應就僅僅是親吻這個步驟而言也是完全正常的,所以暫時不會對看起來他似乎對自己的男朋友毫無感覺這一點而有所懷疑。

    “好的。”約書亞這麼說,他眨了眨眼,“我只是……你確定要在斯塔克先生面前這麼做嗎?”

    不管怎麼說,託尼都還是他們的上司,就算彼得是斯塔克工業的員工,他們現在也是在上班時間,更別說他完全能感覺得到門外面的動靜,彼得應該也能感覺得到他的隊友們正在查看這裏面的情景,而如果對方並不介意這些,那麼他也不介意。

    這話總算提醒了年輕的紐約英雄。

    他噌地臉紅了起來,鬆開了抱着自己戀人的手,“我……抱歉。”

    門外的克林特失望地咬了一口小甜餅,娜塔莎拿走了他手上的另外一塊也咬了一口。

    感覺自己彷彿成了電燈泡一樣的億萬富翁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樣扭頭喝了口碳酸飲料。

    “所以你想要喫什麼呢?”回到最初問題的約書亞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將目光放到了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的男朋友身上。

    雖然臉上的紅色開始褪了下去,但尷尬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消失的彼得倒是恢復了平日裏的說話速度,“呃大概是三明治吧,約書亞我跟你說紐約有一家三明治特別好喫,你現在住到紐約了就有時間一起出來喫飯了,回頭我就可以帶你去了……說起來你喜歡喫三明治嗎?不喜歡三明治的話我也知道有幾家別的……”

    “我要甜甜圈和漢堡。”鋼鐵俠打斷了可能要把紐約所知店鋪都要列一遍的紐約好鄰居——彼得幾乎每天都在紐約全城逛,他確實有可能把他知道的好喫的店鋪都列一遍,鑑於他現在又尷尬又緊張又激動。

    然後約書亞就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老闆身上,“恕我直言,你剛剛纔吃了三塊小甜餅和一個甜甜圈,繼續喫這樣的高熱量食物是不健康的,斯塔克先生。”

    緊接着託尼就發現約書亞不僅是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確切來說是放到了他的小肚子上。

    “所以三明治就很健康?”斯塔克再一次瞪大了他的眼睛。

    約書亞點點頭,彷彿他是他的管家或者什麼營養師一樣說道:“是的,三明治很健康。”

    既然託尼·斯塔克現在是他的老闆,而如果他因爲糖尿病膽固醇過高等等之類的原因壽命減短的話他就得另外找一家公司了,彼得住在紐約,要在紐約找另外一家資本強大的軍火商公司會很麻煩,那麼關注自己老闆的生命健康是符合邏輯的。

    “你的男朋友真偏心,帕克。”明明並沒有喫到想要的食物卻依然彷彿被餵了一嘴狗糧的斯塔克這麼說。

    然而向來尊敬他後輩卻同樣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認爲約書亞說的沒錯,食用過多高熱量食物確實對你的身體不好。”

    託尼·明明是個酷炫狂傲吊炸天億萬富翁卻還要被人規定飲食·斯塔克:“……”

    門外面的黑寡婦微笑着抿了一口酒,直起身回到了他們的休息室,克林特看了看裏面又看了看已經離開的同事的背影,咬了一口小甜餅還是跟着一起回到了休息室。

    最後,託尼當然沒有跟這對年輕人一樣靠三明治來充當午飯,他的午飯以一頓據說葷素搭配正常、十分適合剛剛食用了三塊小甜餅又吃了一個甜甜圈的億萬富翁的一餐結束——感謝這位據說真的擁有營養師方面專業知識的新員工沒有直接給他上全素還大方地點了餐後水果——實際上相比搭配簡單的年輕人們,他這頓幾乎稱得上豐盛了。

    在午餐的插曲之後,幾個人也就重新回到各自的工作中去了,彼得確實有工作,實話說,他這個斯塔克工業的實習生倒也不算完全杜撰,他確實在這裏實習,這麼一家大公司裏的的確確能學到很多東西,他也算得上是專業對口,只不過他的蜘蛛俠身份佔據了更多時間,這份實習工作反倒更像是某種僞裝了。

    只是多少在他需要工作的時候還能真的工作去了,因此在和約書亞一起約定了一起下班以後——他堅持且發自真心的認爲剛搬來紐約的男友一定有許多需要幫忙的地方,而且紐約也不見得就比哥譚安全多少——也便回到了作爲彼得·帕克的工作中去了。

    到了下班的時候約書亞確實在他們約好的地方等着,但多了一個像是在糾纏他的男朋友的人,這讓他有點後悔他們是約在了這裏,也很奇怪斯塔克公司的保安爲什麼居然沒有把這個騷擾公司員工的傢伙趕走。

    這個糾纏他的人約書亞當然是認識的,他昨天正式和所有練習對象結束了關係,一部分是面對面的,一部分是郵件短信或者通話的,總之是所有人都通知到了,但就像他在面對面交談後意識到的,不是所有人都能順利地接受這麼突然的結束,而現在這個男人就是在被短信通知他們關係結束以後無法接受而找到了這裏來的傢伙。

    誠然,約書亞從不和任何練習對象進行肢體接觸,但是這類控制與被控制的關係裏確實容易產生強大的依賴性,或者說,正是因爲他的練習對象在精神上依賴了他,也認爲他值得依賴,纔會將事情在不自覺中進行到了精神控制的地步,而當這個被全身心依賴的對象要抽身離開的時候,會很難接受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是我哪裏做得不對了嗎?”他這麼問,語氣與表情幾乎算得上哀求,彼得走近的時候注意到了這一點,思考是否是保安將這當做了情感糾葛所以纔沒有上前阻止這個糾纏他男朋友的傢伙。

    “不。”平日裏都看起來很是溫和的青年,此刻卻有些冷漠,“你只是應該明白我不需要這些。”

    “不不不,”男人搖了搖頭,“我聽說過,你有個男朋友。”

    約書亞有些想皺眉,“我從一開始就說過這件事。”

    “不是,你不需要我是因爲我沒有騙走你的人聽話,還是因爲我沒有那個人能夠給你的多?”男人的話聽起來愈加奇怪,“我能更加聽話,也會更加努力,我可以做得比他更好的。”

    這讓約書亞徹底的皺起了眉毛,“我不需要他聽話,我不是在找一個寵物,我也不需要他給我什麼。”

    他的回答讓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接着上前抓住了約書亞的手臂,“所以是我太聽話了?”

    “我說過,不要碰我。”琥珀色眼眸的青年徹底爲這一行爲沉下了臉色,也讓彼得加快速度走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棕發的少年擋在了約書亞的面前,“我的男朋友叫你不要碰他。”

    這句話讓男人停下了接近約書亞的動作,他端詳了一遍突然走過來的年輕人,不可置信般否定道:“不,你怎麼可能會是他的男朋友?”

    “他當然是我的男朋友。”約書亞抓住了彼得的手臂,男人死死盯着他的這個動作,像是這令他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他當然驚訝,約書亞即使向來都嚴厲又溫和,能夠體貼地等待他的練習對象們恢復正常,甚至還會給他們泡一杯熱茶或者熱牛奶,卻一直都嚴格執行着沒有肢體接觸的規則,他從不主動抓住誰的手臂,可是現在他抓住了這個年輕人的。

    鑑於男人先前的表現,現在會是這樣的反應約書亞也並不難理解,倒是彼得被這表情警惕得又護住了約書亞幾分,而後約書亞敲了敲彼得的手臂,拉過了少年的注意力,“你在實驗室裏詢問的問題還有效嗎?”

    “什麼?”彼得一時半會兒沒能想起來對方指的是什麼。

    約書亞便解釋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仍然想要親吻我嗎?”

    “當然,我……”話未說完,他的男朋友就主動親吻上了他的嘴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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