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書亞想得沒錯,喬確實被莫里亞蒂找上並說服了,他不是沒殺過人,但論犯罪能力,卻遠不如犯罪大師指示下的任何一個案子,而約書亞不光有男友,也完全不是好糊弄的對象,喬早在神盾局前就逃走了,那時的下一步就是來找他,復仇者大廈不好進,所以只能跟去英國,可以想見他們之間是如何達成合作的。

    而漢尼拔……他的心理醫生有着某種說明顯不明顯,說難以發現也不能說難以發現的行爲模式:對方喜歡和容易有暴力傾向的病人建立醫患關係。確切的說,原本病人就會有各種千奇百怪的人,而漢尼拔與其說是在幫助他們,不如說是在變相的鼓勵他們變本加厲。

    醫學與心理學讓他能產生凌駕於多數人類之上的優越感,掌控生理與心理無疑簡直形似上帝,不可否認,約書亞也喜歡掌控,他樂於建立新的秩序就是因爲現有的秩序令他控制起來感到麻煩,同可汗一起的改造人戰爭某部分原因正出於此,因此精神控制領域上的事也不算偶然。

    兩個同樣喜歡掌控的人絕不會喜歡讓自己受制於人,約書亞知道一些漢尼拔以前的事,類似關於他的妹妹,還有對方有可能是一個連環殺人犯乃至食人魔,漢尼拔也知道許多他的事,不僅是他在治療中提到的,恐怕還有許多別的,但同樣是連環殺人犯,漢尼拔和德克斯特不同。

    德克斯特殺人是爲其天生的嗜血欲|望,至於對象如何選擇,實際上並不重要,問題不過是他有一個正義的養父,在無法改變這種天性又深愛自己孩子的情況下,只能爲他立下某些規則,所以德克斯特的行爲模式很簡單,要麼是爲了保全自己,要麼對象就是十惡不赦的人。

    可漢尼拔不受困於天性,他不像德克斯特那樣有什麼障礙,他的行爲模式是十分隨性的,換句話說,他也許只是因爲好奇接下來會如何發展才殺人,卻也沒有不得不殺的需求,因此約書亞其實不確定漢尼拔是否會殺了喬。

    不過,無論對方有沒有殺了喬,漢尼拔的隨性也仍然是會有計算的,他就是那種所謂的高智商罪犯,隨心所欲,也不會喜歡被抓到,唯一的弱點是,即便對方會比德克斯特聰明許多,能夠將許多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卻不像他跟德克斯特那樣很難感受到情感。

    誠然,本質上漢尼拔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他不會爲大多數情感動容,可事實上卻還是有人性的,當然,這種人性和正常人所定義的人性是有所區別的,也許可以歸之爲扭曲,但無論怎麼說,情感是有的,而某個顯而易見的弱點就是他在幼年時死去的妹妹。

    ……以及對於某種同類的追求。

    總之,約書亞在其後不久見到了關於喬的屍體的報道,如果不論這是屍體,那麼實際上整個場景從審美角度上還是具有相當的藝術與美感的,漢尼拔對於藝術與美的追求也是其與他們不同的例證之一,可惜以他心理醫生的趣味,這可不比默裏迪恩那樣只是單純的爲他解決煩惱。

    他其實是可以親自動手的,那樣的話就不會有後續發展需要解決,但他曾經告訴夏洛克的也不是謊言,他通常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意思就是哪怕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或許可以稱得上教唆殺人,可實際上他並沒有明確的教唆任何人做任何事,也沒有任何證據有此證明。

    當然,約書亞並非沒有殺過人,尤其是在20世紀,他來到那個世界時就正處於戰爭時期,更別說是他被改造之後,因此死在他手下的人也一點不能算少,像是小丑那種傢伙,他也會不介意親自動手,只是視情況而定,他也像漢尼拔那樣有時會好奇後續如何發展,所以單單親自動手就太無趣了。

    至於喬,自從選擇了和莫里亞蒂合作,對方就已經明白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局了,而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算是滿足對方爲“愛”獻出一切的心願,那份道歉,約書亞想了想還是收下了,畢竟事後漢尼拔或許會想要藉此發揮些什麼,雖於他似乎不利,可那若是能一舉將莫里亞蒂解決就最好了。

    “兇手認爲死者是個品行敗壞的人,對眼睛的處理顯然是在說明他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或許有過偷窺行爲,也許是個跟蹤狂,但兇手毫無怒氣與被冒犯的情緒,他不是被跟蹤的對象,這不過是他的懲罰作品而已,手法熟練,擁有精湛的解剖技術,沒有任何痕跡遺留,在此之前他一定還有過很多別的受害者。”FBI的特別探員如是說。

    一旁的黑人總管又看了一眼被佈置得宛如油畫般的兇案現場,轉向自己不久前請來的年輕人,“開膛破肚,內臟被拿走,這會跟明州伯勞鳥有關係嗎?”

    “你是說模仿犯?”威爾重新戴上自己的眼鏡,捲髮隨着他移開的視線被風吹得愈發凌亂。

    “這個……”他指了指屍體,“不僅是慣犯,他的殺人動機只是有趣而已,我們抓不到的。”

    受害者連性別都不同,傑克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也不過試圖靠可能仰慕伯勞鳥的聯繫抓住犯人而已,畢竟伯勞鳥的報道纔出來不久,案件的詳情還未完全被外界清楚,更別說是威爾在此之前才推測出的兇手行爲模式了,他沒有反駁,“那我讓另外的小組接手。”

    威爾看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反對,“可以試着從死者被懲罰的方向看看,被跟蹤的人不一定認識兇手,甚至可能不認識死者,但要是能找到死者跟蹤的對象,說不定會有點線索。”

    說是這麼說,他們都知道這並不容易,死者生前風評很好,跟蹤狂這種身份很難被發現,也自然很難找到被跟蹤的對象,更別說這種兇手犯案可能只是偶爾一眼瞥見了死者的所作所爲,不過說到跟蹤仰慕,傑克倒是想起了前段時間的某個案子。

    結案報告是心理醫生殺害了自己患者的愛慕者們,而後這個心理醫生又被海灣屠夫仿照他的手法殺害了,問題在於海灣屠夫最終並未被捉拿歸案,而是由種種證據指向的警察嫌疑人在他們抓到之前便死去了。

    原本是因爲證據實在確鑿才結的案,可那時英國來的某個偵探堅稱尚未真相大白,而夏洛克·福爾摩斯實在是能讓人印象深刻的那類偵探,乾的事也讓他印象深刻,此時時間還沒有過很久,不免令他想起來了,他還記得結案的探員們也總覺仍有些不對勁,卻沒能說出有哪不對勁。

    雖然說兩個案子之間的共同點不過只是仰慕跟蹤,甚至連殺人手法都完全不同,兇手都不可能是一個人,可出於某種預感,傑克還是將這個案件交給了原先辦理海灣屠夫案件的BAU小組。

    破案不是靠感覺來破的,不過側寫師的工作大多都依據於心理學及經驗學,某些時刻直覺也還是有所助力,這尚未進行到調查推理與側寫的部分,只是跟從直覺安排工作並不會有什麼壞處。

    約書亞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和溫徹斯特家的獵魔兄弟聯繫得比較多,摧毀據點、毀屍滅跡這種事是九頭蛇成員們的老本行了,所以他從九頭蛇那接收的殺手們負責了一部分的摧毀莫里亞蒂的計劃,同時,也讓他有了一部分充足的時間進行下一步實驗。

    據獵魔人們的說法,所謂的世界末日其實就是路西法的復甦,那麼事情自然就好辦許多了,分屬獵魔領域的那些神、天使、惡魔等等,從他的觀察來看,其實並未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只要掌握了方法,弒神都是再輕易不過的事,而怪異的是這些非人類的傢伙們還有與人相近的喜怒哀樂,那簡直再好操控不過。

    歸功於夏洛克同他合租期間的那些研究,約書亞也對諸多超自然對象瞭解良多,一隻惡魔的力量沒有多強,但他們知道的東西卻不少,有了已知資料,他的造物就能真正開始發揮功用。

    要殺死特定對象在有了九頭蛇曾經的研究資料的情況下變得輕而易舉,他不需要再花費太多的時間精力去設計識別程序,只要再加入那些資料和來自星際時代的技術,就算是上帝或地獄之王,也能嘗試殺死看看。

    唯一可惜的就是,任何生物要找弱點是極容易的,想要徹底掌控那些超自然的能力卻不那麼簡單,並且這還沒有進行實驗,一切也不過只是在理論上的而已,而只靠殺戮也只是獲得毀滅更容易,重建秩序卻還需要更多別的東西。

    不過娛樂公司那的洗腦計劃能夠順利的話,或許二者共同作用能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如果溫徹斯特兄弟試用得順利,那麼接下來徹底摧毀莫里亞蒂也不需要費那麼大力氣了。

    只是受到不小的打擊,莫里亞蒂的下一步計劃恐怕也要開始了,所以犯罪大師或許就沒那麼幸運能趕上這些東西了。

    不出所料,未過多久,彼得便來詢問他是否能陪同對方一起參與某個臥底任務,因爲那和他曾經涉足的控制服從領域有些關係,莫里亞蒂借喬之手送的那盤碟片真正的作用也終於發揮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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