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燴餅燴麪斷後時,被其他兩隊的夥伴圍攻,一直打到追進了村裏。
已經進了場院的小七小八幾人跳出來幫忙,被莫名扣了分。
雖然他們拿到了大多標識,但分數加加減減的算下來,居然比得了旗的大牛他們少了一分。
大家直道太過可惜,今日一戰,沒有贏得勝利。
值得慶幸的是總分平均到每人頭上,計入各人的總成績中,這才叫他們心頭稍覺安慰。
比賽時各個斗的你死我活,比拼結束,兄弟們又勾肩搭背的湊在一處嘲笑對方的傷處。
天色將黑,族長總結了幾句,大夥便散了各自回家。
明軒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凍成冰渣的血痕,朝着驚蟄幾人走來。
一家人將他圍住,誇讚他有勇有謀,雖輸了比賽,但表現十分亮眼,鼓勵他明日再接再厲。
明軒嬉笑着迴應大家的稱讚,腿一軟,整個人便跌了下去。
不偏不倚砸在驚蟄身上,若不是穀雨拉住了,驚蟄便要被他砸在地上。
喚了幾聲,也不見他迴應,想來是折騰了一天,太過疲累,已經脫力了。
穀雨二話不說,背起明軒就回了家。
阿孃與香蘭幫着處理了傷口,將他放在小滿屋裏睡下了。
竈房裏還是稻草鋪蓋,雖然裝了門,但不燒火時也冷如冰窖。
驚蟄不忍心穀雨和鐵栓再受凍,去了小姑那邊,將自己的屋子騰出來,讓他兩睡了。
小滿很是貼心,一整晚都在照顧明軒,給他抹藥端水,伺候的舒舒服服。
接下來兩日,或是小組賽,或是個人戰,考量他們的武技和綜合素質。
公佈結果時,明軒因爲武技不夠強悍,失了些分,排在了第六名。
小豹憑藉多年的勤學苦練,和過硬的身體素質拔得了頭籌,成爲了今年族學小夥們的隊長。
日子過的很快,過了十五,族裏的男丁就要離家去邊塞了。
陸聽雷想在離家前,多爲家裏做些事,專門請了後山的高人用蓋房時剩下的木料,給家裏做了幾件傢俱。
每個屋裏都添了桌椅和存放物件的立櫃。
後山的阿公手藝絕佳,沒用一根鐵釘,只用卯榫將打磨光滑的木板牢牢嵌合在一起。
只是沒有清漆和顏料,不能給傢俱上色,只有原木本來的色澤,塗了一層動物脂肪做成的蠟。
高人技癢,還在傢俱上做了雕花。
傢俱擺進了屋,驚蟄怎麼瞧,怎麼覺着彆扭。
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傢俱,放在低矮昏暗又逼仄的土房子裏,氣場也太不相配了。
還是要加快發展的腳步,她想住在帶着衛浴的高大明亮又寬敞的大屋裏。
這幾日阿孃的脾氣好了許多,但大多數時間都在屋裏摟着芒種睡覺。
驚蟄最近很忙,當村裏同款的圍巾毛襪越來越多時,族長也找上了她。
叫她儘量多織些,給大家防寒保暖,專門派了工坊裏的婆子幫着剪羊毛。
有了族長的首肯,驚蟄便放開了手腳,調配起人來也更有底氣了。
牧民的羊羣裏,有幾隻短毛的山羊,柏西說着幾隻羊是野生的,自己跟着羊羣回來的。
驚蟄親自動手收集了羊絨,請了後山的紡織達人,看能不能紡出細線。
這位阿婆以前是專管府上織錦裁衣的大佬,細細攆着手裏的羊絨,誇讚品質上乘。
驚蟄與她談到紡線時,她卻面露爲難之色。
“紡線,自然是能紡的,即便是織成料子,我也是有把握的。可村裏的織機太過老舊原始,這麼好的羊絨,上了織機也是糟蹋東西。”
驚蟄瞭然,果然科技纔是推動生產力的核心啊。
“阿婆,你有法子改造一下村裏的織機嗎?”
阿婆思索片刻,“我雖知道織機的構造,但要我來動手改卻是不能。術業有專攻,我就是紡織的手藝出色些,這機械製造卻是半點也不會的。”
驚蟄又去請了木工達人,大爺十分自信,直言只要阿婆說的出,他便造的出。
可改造織機需要時間,阿爹他們沒幾日就要出發了,她想趕在他們出發前送出這份溫暖,表達自己的敬意。
驚蟄在村裏尋摸懂機械,懂製造的手藝人,她這番舉動驚動了不少人。
天還未黑,就被族長捉住了,進行了一番語重心長的批評教育。
“你這丫頭,怎的越來越跳脫了,多大點人,主意就捅天了,知道的你是想幫忙,不知道的不得以爲你是要毀村裏的財產,那織機好端端的,改什麼改。你還小,這些事輪不上你操心,快別瞎折騰了,聽話。多陪陪你阿爹,他這一走又要好多年才能見了。”
話落裹緊了脖子裏的羊毛圍巾,揹着手走了。
驚蟄無精打采的回了帳篷,牧民和夥伴們還在處理羊毛。
驚蟄無奈的傳達了與村長的談話,夥伴們都安慰起她來。
柏西的阿媽已經能掌握日常交流了。
磕巴着對驚蟄說,她願意幫忙,村裏的織機不讓改,那就用他們的織機先試試,不成了也沒關係,若成了也算做了見好事。
驚蟄萬分感激,原本有些氣餒的她,看見身邊還有這麼多支持她的人,瞬間滿血復活了。
阿婆善意提醒驚蟄,“不若將這些羊毛羊絨處理了,送去工坊,織麻時混在一起,織出的料子帶了絨,保暖的效果也不差的。待這邊弄好了織機,再織羊絨料子也不遲。”
驚蟄聽懂了阿婆的意思,她一心追求完美,想製出純羊絨的衣物,卻忘了任何事情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想讓村裏人接受,要一步步的慢慢來,她又急躁了。
只是讓大家都用上羊毛織成的襪子圍巾,就用了一個冬天的時間。
如今要改造織機,織羊毛料子,這樣的技術革新怎麼可能要求大家突然接受呢。
想通了這些,驚蟄也沉下了心境。
剛進了院子,阿孃就陰沉這臉說了一句,“我就說她不是個省油的燈,你還寵着。”話落朝身後的阿爹使了個眼色。
阿爹略顯無奈的提溜着驚蟄進了屋。
驚蟄在心中吶喊,不會吧,不會吧,不會要遭受一次混合雙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