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春桃讓莊嬸去準備飯菜,他要好好招待驚蟄的阿孃。
驚蟄卻有些提心吊膽,生怕孟景瑞腦子一抽,將那天的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雖然丟人的不是她,可自己作爲親歷者,總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飯桌上各種眼神暗示,可這會孟景瑞卻不看她了。
只顧拉着阿孃說話,搞的驚蟄相當被動。
一頓飯喫的坐立難安,剛撂了筷子,便拉着阿孃要走。
結果又被孟景瑞攔住,非要留大家喝茶。
直到這會,驚蟄纔有了真正意義上與孟景瑞的第一次接觸。
兩人的目光交織,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二人之間流竄。
一個要走,一個不讓,來回拉扯阿孃。
那場面就如小孩子吵架,要大人給自己做主一般。
阿孃甩開兩人的拉扯,大聲說道,“好了,快別爭了。
你倆快把我扯散架了。”
兩人被阿孃一吼,這才鬆開手。
阿孃理了理衣衫,拍了拍楞住的驚蟄。
“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與小王爺說。”
驚蟄極不情願的晃了晃阿孃的手臂,“我都還沒單獨與你說話呢。
阿孃到底是不是過來看我的啊。
你還是先與我說了話,再來與小王爺說話吧。”
阿孃衝驚蟄擠了擠眼睛,“多大人了還撒嬌。
去吧阿孃心裏有數,不會讓你爲難的。”
驚蟄皺着眉,十分的不情願。
她可不敢肯定,阿孃心裏那個“有數”與自己心裏的想法是不是一樣的。
小姑很有眼色,過來架着驚蟄就往外走。
“走啦,咱們去外面等着就是。”
出門前,驚蟄回頭看見孟景瑞盯着她,嘴角翹起,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裏包含着一種計謀得逞,胸有成竹的篤定。
這讓驚蟄心裏,那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又來了。
春桃最後出來,還十分貼心的將門給關上了。
驚蟄百爪撓心,十分想知道阿孃要對孟景瑞說些什麼。
忽的想起當年蘇明軒想進村子,點名道姓要說要娶她時。
阿爹阿孃問都不曾問她,便一口答應下來。
還有,當初香蘭要嫁給二叔,也是在二叔不在場的情況下,家裏便同意了這門婚事。
這好似是家族傳統一般,只要家裏人覺得行。
當事人的意見,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這可是在古代,即便陸家村民風開放。
婚姻之事,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對女孩子的聲譽和清白,是十分看重的。
孟景瑞當着自己的面那樣了。
若是今日他腦子犯抽,與阿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阿孃不問自己,便將自己許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本來就夠亂的了,若真是如此,以後還怎麼與孟景瑞見面啊。
心情忐忑的往門邊靠,想聽聽阿孃與孟景瑞到底要說什麼。
可春桃如門神一般擋在前面根本不讓驚蟄往前湊。
驚蟄掛上笑臉,與春桃寒暄,“春桃阿姊,你的傷可好些了?
要不要我再幫你看看。”
春桃“哼”了一聲,“不敢勞煩姑娘記掛,這點小傷,我根本沒放在眼裏。
驚蟄嘻嘻笑着,上前拉住了春桃的胳膊。
“阿姊還與我們生氣呢,你板着臉的樣子,可沒有以前美了。
氣大傷身,還是多笑笑。”
春桃聞言,伸手摸了摸臉頰,面上的表情也變的古怪了起來。
“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公子說了,不讓人靠近。
再說了,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好習慣。”
意有所指的盯着小姑,對驚蟄說道。
“姑娘是個好的,可別被人帶壞了。”
小姑坐在石桌前,與阿大一起捏核桃喫。
聽見春桃這般說,不由“噗嗤”的笑出了聲。
“也不知是誰,整日就喜歡瞎打聽。
還在這處教別人做人呢,羞是不羞。”
春桃一個眼刀飛了過去,又不好與小姑再起衝突。
便對阿大發起火來。
“阿大,過來,與你說了多少遍。
你是公子的侍從,要事事以公子爲先。
你倒好,見了喫的就走不動道。
別人的東西,是能隨便亂喫的嗎。”
阿大有些委屈,喫着小姑遞給他的核桃仁。
瞪着春桃辯解道,“容娘又不是別人,瑞哥哥都不說我,你說什麼。”
見春桃氣勢洶洶的朝他走來,忙站起了身子。
“你小氣,打不過容娘,拿我出氣。
我以後可不跟你好了。”
小姑不看春桃,卻盯着阿大笑出了聲。
將盤子裏的零食堅果,全部裝進了阿大的零食袋裏。
“阿大說的好,下午帶你去打兔子,晚上咱們燉肉喫。”
阿大邊跑邊跳,躲過春桃向他伸來的手。
院子裏響起了兩人追逐打鬧的聲音。
驅散了連續多日,籠罩在孟景瑞院子裏的陰霾。
這幾天孟景瑞心情不好,春桃也拘着阿大不讓他去過找小姑他們玩耍。
可把阿大憋悶壞了,今日見了小姑,高興的不行。
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卻又刺激了春桃。
春桃不能拿小姑如何,只能追着阿大出氣了。
兩人在院子裏追打,驚蟄才終於能靠近門邊。
可屋裏卻靜悄悄的,聽不見什麼動靜。
驚蟄只偶爾能聽見阿孃爽朗的笑聲傳來。
至於他們二人到底說了什麼,驚蟄卻是一句也沒聽見的。
小姑走了過來,一把攬住驚蟄,將她從門邊拉到石桌旁坐下。
“別偷聽了,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等你阿孃出來,直接問她就是了。
你還信不過你阿孃嗎。”
驚蟄搓着手,“哎呀,小姑你不知道,這事複雜着呢。
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許出去。”
小姑不由瞪大了眼,“許出去,許給誰啊。
你怎的越說我越糊塗了。”
驚蟄一臉憂鬱的撥弄這石桌上的核桃殼。
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與小姑說了一邊。
包括玉簪,包括孟景瑞對自己有些不正常的生理反應。
小姑聽的津津有味,待驚蟄說完,便來了一句。
“這若是在村裏,該叫孟景瑞娶了你。”
驚蟄不由的抱住了腦袋,她就說嗎,家裏人果然都是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