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兇巴巴的又戳了阿玲一下。
“你呀,我說,你能不能把你給驚蟄燒製的那些東西,批量生產。
就像之前在窯上燒製陶器和瓷器那般。
我去找銷路,這是個機會,不要錯過了。”
阿玲有些爲難,“若是燒瓷器,也就罷了,阿杏,那可是琉璃啊。
有個詞叫物以稀爲貴,你知道嗎?
再說了這東西也不是尋常人能用的起的。
燒製琉璃的石英礦也不能大肆開採,你還是別打這個注意了。
驚蟄你說呢。”
驚蟄到不是不想賺錢,可阿玲說的也有道理。
石英礦是孟景瑞的,這是趕上她要用,莊管事才帶人去礦洞裏背了一些出來。
若是要把這個當成生意來做,山上開礦是在所難免的。
現在外面什麼局勢,驚蟄也不知道,她不能給江源帶來隱患招惹麻煩。
“阿杏,這事還是先放放吧,等小王爺回來再說。
山上的礦畢竟是江源的,他不在,我們也不好去開採。”
阿杏皺着眉,“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真是可惜啊。”
阿玲滿腦子的新想法,起身要走。
“我得回去了,窯爐上還燒這東西呢。”
阿杏一把拽住了要走的阿玲,“你等等,你們既然都不同意將這事當成買賣來做。
那阿玲就不能再不務正業了,驚蟄要用的東西,你都給她準備妥了。
就別再折騰什麼石英琉璃的了,回窯上去幹正事吧。
白石城那邊我都聯繫好了,陶製的壇罐和碗盞給我多燒些。”
阿玲有些不情願,“那些都是做熟了的,窯上隨便一個師傅都能盯着燒製。
用不着我親自去,我這邊還有事呢。”
阿杏可沒那麼好說話,拉着阿玲不放。
“誰沒事啊,我還一大堆事呢,你們既不願把燒出的琉璃拿出去售賣。
那這事就不能給咱創造價值,不能創造價值,那就是在浪費時間。
咱還沒到能隨心所欲過日子的地步呢。
這麼多人要養,不想法子收支平衡,談什麼將來和以後。
你兩能不能給我清醒點,要喫飯的呀,兩位姐姐。”
聽阿杏這般說道,阿玲也變了臉色,甩開她的手道。
“你懂什麼,這是技術,不是能用錢鈔衡量的東西。
多看些書吧你,日日將錢掛在嘴上,俗不俗。”
阿杏紅了眼眶,“好好好,我不懂,我俗。
你有技術是吧,有技術就能不用喫喝了。
我倒要瞧瞧你能成個什麼樣的名師大家。
我可不管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若再說你一句,我就不信陸。”
話落氣鼓鼓的坐了下來,阿玲被阿杏劈頭蓋臉的罵了幾句,一時有些蒙。
回憶方纔自己說的話,好像是有些過分。
剛想上前說兩句好話哄哄阿杏,卻被阿杏的一個眼刀,嚇的縮回了手。
阿杏冷冷的道,“你還愣着幹嘛,去追求你的夢想,提煉的技術啊。
與我這樣的俗人有什麼好說的,快些走,看見你就煩。”
要走也是你走,我與驚蟄有話說。”
驚蟄瞧着這兩個與自己最親近的夥伴,一時有些頭禿。
阿杏是個實幹派,有想法有能力,不好高騖遠,很注重當前的得失。
阿玲與自己有些相似,都帶着些理想主義的氣息。
更看重的是,自己所做的事情在未來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雖然出發點不大一樣,但她們的目標確實相同的。
都是想讓身邊在意的人,過上更好的日子。
有了這樣殊途同歸的想法,便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驚蟄知道夥伴們的心性,絕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怨怪對方。
起身朝大屋走去,“你倆誰都沒錯,是我錯了。
不該不管不顧的一頭扎進自己的世界裏。
再如何美好的理想和願望,也要靠強大的實力和財力物力去鋪墊支持,才能完成。
不然想的美好,也不過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
現在就想實踐理想也不是什麼大錯,把握好時間,不耽誤大事就好。
我檢討,以後不會在這樣了,先顧好眼前,在談其他。”
阿杏有些着急,“我又不是說你,旁的事有我們呢,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就是了。”
阿玲也頻頻點頭,“阿杏說的是,她是與我生氣呢,你別管了,忙你的去吧,我倆儘量不過來煩你了。”
驚蟄站在院裏,往身上套着裝備,扭頭對望着自己的兩人道。
“好的跟親姐妹一樣,我什麼時候嫌你倆煩了。
你倆解決矛盾吧,我可不參合了,晚上一起喫飯,咱們三個在好好聊吧。”
看着驚蟄進了大屋,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轉過頭去。
氣氛有些尷尬,還是阿杏先開了口。
“你晚上想喫什麼,一會我去準備。”
阿玲聞言,捶着的頭擡了起來,脣角微微上揚,有臺階就趕緊下吧,還等什麼呀。
“想喫你燒的兔肉,還有清蒸的河蟹。”
阿杏嘟囔了一句,“你倒是會喫,這時節上那給你弄河蟹去。”
阿玲一把摟住了阿杏,“沒有河蟹,小魚小蝦也成,驚蟄也愛喫河鮮的,我幫你去弄。”
阿杏臉上的表情好了些,“少拿驚蟄說事,就是你自己饞了吧。
我不用你幫,你不是說窯爐上還有事要忙嗎,忙你的去吧。”
話落起身收拾石桌上的碗筷,阿玲放開了阿杏,也站起身來幫忙。
乖巧的問道,“你不生我氣了?”
阿杏哼了一聲,“你就是個二皮臉,我才懶得與你置氣。”
話落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我是羨慕你與驚蟄,有真才實學,有一門放的上臺面的手藝。
我知道,你們的將來是不可限量的,名師大家,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這輩子拍馬也趕不上你們,我只希望自己對你們有些用處。
能在你們成名成家的路上助你們一臂之力。”
阿玲一直以爲,三人中,自己纔是最沒用的那個。
沒想到阿杏卻把她看的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