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見狀，故意在江墨白裂開的嘴角用力按了下。
“嘶！”
江墨白終於有了反應。
他還睜圓了眼睛，瞪向青空。
青空心虛地解釋：“我就是試驗一下，你是不是面部神經壞死了。”
“面部神經沒問題，但是……”
江墨白突然湊近青空，很殷切地說：“我好像病了，要不，你找個人給我催眠吧！”
“啊？催眠？”
“沒錯！催眠之後，能聽到心裏的祕密，我想聽聽真實的我，是怎麼評價這件事的。”
此時的江墨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他在想，也許自己的記憶，真的出現了錯亂……
青空覺得這想法有點危險。
繼續下去，很容易走近死衚衕，不出來。
但青空也無話安撫，只能先說：“咱把傷養好了。”
說着，青空繼續給江墨白上藥。
江墨白也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好像，那不過是他隨口一說。
因爲二人都沒說話，房間裏陷入安靜。
但這樣的安靜，沒有持續太久，就被手機鈴聲打破。
江墨白瞥了一眼。
他見是陌生號碼，就沒管。
最後還是青空被吵得不行，擡手按下免提鍵。
“墨白，是我，王子健！”
對方的聲音，中氣十足的。
江墨白卻懶懶地說：“不認識，掛了吧。”
“哎哎哎，別掛啊，你怎麼不認識呢，是我啊，小健健！”
提起這個暱稱，江墨白纔有印象了。
這人，也是當年聚會上的一位朋友。
江墨白眸子動了下，正正經經地說道：“抱歉，好久沒聯繫，突然聽你大名，沒反應過來。”
“嘿嘿，咱是好多年沒聯繫了。”
王子健打這通電話之前，內心惴惴不安。
但是聊了這兩句，他感覺江墨白脾氣挺正常的。
所以，王子健不由做出種假設：“小周說你揍了他，他瞎掰的，對吧？”
“沒有，我們的確打架了。”
江墨白平淡的一句話，打破王子健的幻想。
他也在電話這邊垮下臉，喃喃：“那你還真要把當年聚會的人，全都揍一遍啊？”
說完，他又仰天長嘆：“你要揍就揍，我們也反抗不了，實在不行，我事後找我媽給我做個心理康復。”
王子健在故意賣慘。
他還在暗示江墨白，如果江墨白執意動手，就會給他造成心理陰影。
這心理上的傷痛，可是不容易癒合呢。
江墨白最好能三思！
實際上，江墨白也的確左思右想了一番。
然後他問：“伯母是心理醫生？”
“對！”
“那能給我催眠嗎？”
“……嗯？”
王子健沒理解江墨白的思路。
不曉得這傢伙是在諷刺自己，還是另有深意。
可江墨白能有什麼深意？
他只是單純的，想被催眠而已……
青空在旁邊聽到江墨白與朋友的對話。
他都聽無語了。
擡手揉了揉額頭，青空替江墨白解釋了一下：“他最近休息不好，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別介意哈。”
陌生的聲音，讓王子健戒備地問：“你是誰？”
“哦，我知道了，你是跟在墨白身邊那個攝影師是吧？”
對方倒是很會猜。
由此也可推測，青空算是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出了名。
青空張口承認自己的身份，又說：“今天的事，讓你們受驚了，等墨白冷靜一點，會給你們個說法。”
“他不會來揍我們了？”
“不會不會。”
王子健剛想放鬆，卻又狐疑地問：“你的承諾靠不靠譜？”
青空一聽，趕緊用手臂碰了碰江墨白，示意他說兩句。
然後，江墨白懶懶的聲音響起：“嗯，我不會動手的。”
這次，王子健終於可以放鬆了。
放鬆之餘，還自我反思起來：“其實我們當年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就比如，不該拿人家女孩的情詩胡亂點評，哎，年少輕狂啊！”
王子健在感慨。
青空卻捕捉到了關鍵詞。
情詩？
他沒聽過這茬，就看向江墨白。
可這麼一扭頭，青空發現江墨白變了臉色。
只見他原本木然的眼神，突然有了光。
他還喃喃：“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忘記了……”
“啊？墨白你……”
“先不說了，改天再聊！”
江墨白打斷朋友的話，就急匆匆地掛斷電話。
而後，他站起身就要走。
青空趕緊攔住：“你要幹嘛？”
“回家找個東西！”
“現在？”
“對，就是現在！”
“那你不怕讓你家人看到你的傷了？”
這……
青空提醒了江墨白。
他頓住動作，然後重新坐回來。
此時的江墨白，不適合出現在家人面前。
但是……青空可以！
江墨白握住青空的肩膀，語氣急躁：“你以拿換洗衣物的名義，回去幫我找個東西！”
“找情詩？”
“對，這麼多年，我一直珍藏着呢！如果我真的輕視可萱，又怎麼會好好留着？”
江墨白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證據，能證明自己對蘇可萱的情誼。
有了這份情誼，當年的他，又怎麼可能看低蘇可萱？
江墨白不再懷疑自己。
他還看到了希望。
青空則說：“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但不是今天。”
“爲什麼！？”
青空不答反問：“你事後打算如何向你家人說今天的荒唐行爲？”
“喝多了，鬧事。”
“嗯，喝多了，就該不省人事，這樣的你，會交代我去取衣服？這都是第二天，你清醒以後該乾的！”
這……
好吧，青空說的有道理。
江墨白只能耐着性子，再等等。
見江墨白不再衝動，青空就拍了下他的肩膀，並說：
“彆着急，東西好好放在那，也不能長腿跑了。倒是你，好好休息，先養養神。”
江墨白沒有說話，輕輕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
青空出門之前，江墨白對他各種叮囑。
還告訴他要如何說話，才能降低母親對他們的懷疑。
但江墨白多慮了。
江寶寶根本就沒有懷疑。
因爲青空和她一見面，就將昨天的事，大概交代了一下。
江寶寶聽得直搖頭：“這個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