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液體滑入口腔,他微微仰頭,性感的喉結越發明顯。
跟平日裏清清冷冷的總裁氣場不同,此時的他就是一位等待着獵物進籠的獵人。
優雅,危險。
唐堇堇下車,像是得到特許一樣放行。
她知道,這一定是冷晏遲吩咐的。
不過這長長的一條路,還需要她自己走進去。
唐堇堇擦了擦被雨水模糊的視線,迎着風雨走向冷家別墅方向。
富人區很大很大,之前就算是來拜訪的也會有專車接送。
安保人員只是給她開了門,沒有下一步行動。
唐堇堇知道,這是冷晏遲授意的。
看了一眼前方看不到頭的林蔭大道,唐堇堇邊跑邊走,只爲了趕到冷家別墅希望冷晏遲別對糖糖下手。
雨夜裏,豆大的雨滴直刷刷的從半空中墜落,砸在身上密密麻麻的疼。
可唐堇堇一步都不敢懈怠,哪怕喘不上氣來,也不敢停下來休息。
嬌小的身影在雨夜裏狼狽不堪,體力不支的她還摔了兩跤。
冷晏遲看到她站起來又重重摔下,起初愜意的觀賞姿態逐漸情緒起伏,如鷹隼般的墨眸盯着屏幕裏的小女人,眼底戾氣翻騰的厲害。
這個蠢女人!
冷晏遲放下酒杯,豁然起身。
剛想走,卻又憤懣的再次坐下。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犟到什麼時候!
雨夜裏,前方路燈明亮,可唐堇堇覺得好像是走不到頭似的。
她走了好久好久,被雨水浸透的衣服褲子像是有千斤重,她連腿都有些邁不開了。
再一次無力的癱軟坐在路邊,唐堇堇垂着頭,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那種無助,任誰看了都於心不忍。
冷晏遲眼神死死盯着那個不動的人影,內心戾氣莫名爆發了:“秦羽!”
一聲低吼,讓本就降至冰點的氣氛,更冷峻了。
秦羽屏住呼吸上前,看着自家到了冷怒邊緣的BOSS,頷首問道:“BOSS,怎麼了?”
“把她帶回來,我沒興趣給她收屍!”
秦羽看了一眼監控視頻裏的人影。
不用說,那就是唐堇堇。
“好。”秦羽此時平靜了,轉身前他多看了一眼自家BOSS。
這男人明面上怒不可遏,說的話也毒舌,爲何他感覺到BOSS的心疼了?
應該是他的錯覺。
秦羽沒做懈怠,準備拿上雨傘準備出門。
“等等!”
忽然冷晏遲又叫住了他。
秦羽立馬將大傘放在地上,快步折返回冷晏遲身側:“BOSS,怎麼了?”
“讓門口保安送她回來,你別去。”
“好。”秦羽擡頭瞄了一眼自家臉色陰沉的總裁。
不讓他去,是不想讓唐堇堇知道是他心軟吧?
呵,男人!
秦羽立馬給門口安保亭打過去電話,讓他們出面把唐堇堇送過來。
唐堇堇走在地上歇息了一會兒,正艱難的站起來準備往冷家別墅走去時。
身後忽然亮起了車燈,唐堇堇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一輛景觀車停在她身側。
車上一名保安下車給她撐傘:“小姐,您要去哪裏,我們送您過去。”
唐堇堇看了一眼西裝革履的保安,愣了一秒後立即回過神來。
“我去冷家別墅。”
“謝謝。”唐堇堇接過浴巾披在肩上,擦着滴着水珠的頭髮。
車子在雨夜裏行駛着,五分鐘後便到達了冷家別墅正門前。
唐堇堇接過保安的雨傘下車。
冷家別墅外的黑金色鐵門緊閉,但開了一個小側門。
不用想,是預料到她會來。
唐堇堇深呼吸一口,拖着沉重的步伐步入。
一進冷家大門,看着那熟悉的花園景象,唐堇堇心中感慨萬千。
曾經在這裏,她得到了世上最珍貴的疼愛,如今在來,卻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沉重感。
唐堇堇沒敢看多看一眼,便低着頭快步走往別墅正門走去。
夜色裏,高挑的別墅門對開着。
屋內寧靜明亮,與唐堇堇身處在的昏暗和嘈雜,形成鮮明對比。
越靠近,唐堇堇心臟跳動的越劇烈,呼吸也越來越粗重。
上了臺階,將雨傘放在屋外,唐堇堇撥了撥黏在臉頰上的頭髮。
白淨的小臉被雨水沖刷沾染了幾分水色,顯得越發楚楚動人。
“呼……”唐堇堇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挺直着肩頸,擡步步入了這個曾經生活了大半年的家。
“糖糖。”
唐堇堇進門喚着糖糖。
客廳裏慵懶靜坐的男人,單手支頤,聽到小女人那一聲溫軟的嗓音。
他側眸淡睨出一眼,黑瞳內彷彿盛着精光。
“唐堇堇,好久不見。”
冷冽的嗓音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唐堇堇攥着的手勢略微一緊,輕眨着一雙明眸,溫聲應道:“冷少,我來接糖糖。”
明面上很平常的對話。
暗地裏,暗藏着這無盡的洶涌。
一個剋制着滔天的怒意,一個儘量佯裝鎮定。
冷晏遲慵懶的坐姿,宛如高高在上的帝王,渾身充斥着強大的氣場。
唐堇堇隔着一段距離,她剛站定一會,腳邊的地毯便暈染開了一灘水漬。
“糖糖呢,你把糖糖怎麼了。”唐堇堇問着冷晏遲。
冷晏遲未語,閉眸淺寐,疊加的長腿輕輕點着,充耳不聞。
唐堇堇看着沙發上的男人,眼眶漸漸變紅;“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別動糖糖,她只是一個孩子。”
“她只是一個孩子,那我母親呢?她只不過是疼惜你,她又做錯了什麼你要那麼對她!”冷晏遲坐直身體,一雙冷冷的雙眸射向站在那裏渾身溼透的唐堇堇。
四年未見,兩人之間徹底淪爲敵人。
“冷夫人不是我害的。”
“不是你害的,你爲什麼一躲就是四年!”冷晏遲聲音陡然一沉,凌厲起來。
不是她,爲何一別就是四年!
這四年,他找她找得好苦,她倒好,沒有任何表示,連當面解釋都是他逼她出來的。
唐堇堇一句話哽在喉頭,不知如何回答。
冷晏遲見她低頭沉默裝無辜,戾氣更甚,他豁然起身走到唐堇堇面前,伸手狠狠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與他對視:“唐堇堇,我真替我母親不值。”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唐堇堇從他的眼裏看到了無盡的憤怒,和恨。
“好啊,你自己說的衝你來。那等下你就給我受、住、了!”冷晏遲凝着眼前水色嬌俏的小臉,咬牙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