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旺摸出事先準備好的鐵絲髮卡,在鎖孔裏面轉動兩下,隨着“咔噠”一聲輕響,鎖頭應聲而開。

    蔣衛國壓根就沒想到會有人進店查看,那批羊絨衫就隨意的堆在店後面的雜物間裏。

    “他奶奶的,竟然偷了這麼多?”一共六七個大袋子,滿滿當當幾乎要把雜物間佔滿了。

    仔細驗看了就是自己丟失的那批貨,陳麗姝的眸中不禁閃過寒光。

    “咋辦?現在找人過來搬回去?”

    陳麗姝搖頭:“不搬,明天把這裏留給公安。”

    如此巨大數額的偷竊,沒有個十年八年,蔣衛國是別想出來了。

    臨走之前,爲了更加能證明這批貨是她的,陳麗姝特意在每個袋子背面寫上‘姝色服裝店送貨’幾個字樣。

    趙興旺將陳麗姝所做的一切看在眼裏,忍不住咧嘴朝她豎個大拇指:“妹子你這招兒真絕。”

    兩人很快將袋子整理好歸位,然後退了出去,又重新將門鎖鎖上。

    ……

    蔣招娣如往常一樣過來上班,剛把店門打開沒多久,就有幾名穿着制服的公安人員上門。

    “你是這家店的店主?”

    蔣招娣何時見過這麼多工作人員,頓時嚇的大氣都不敢喘,結巴道:“不,不是。”

    “你們店主呢,去把他叫過來,我們懷疑你們店裏藏有丟失的贓物,要檢查一下。”

    蔣招娣有些懵:“同,同志,店裏沒藏啥東西啊?”她一直在店裏,根本就沒藏過東西。

    “去把店主叫來吧。”

    “哎哎。”蔣招娣應一聲,連忙出去叫人。

    蔣衛國正翹着二郎腿在悠哉的坐着,看見蔣招娣進來不悅的皺眉,剛要開口,就見她慌慌張張嚷嚷道:“叔,你快去看看吧,店裏來了公安,說懷疑藏了啥東西,要搜查。”

    蔣招娣話音剛落,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全都落在蔣衛國身上,後者惱怒的瞪她一眼:“一大早胡咧咧什麼,你自己開的店你自己不知道,公安要查你就讓他查唄!”

    有工作的正式工是不允許做買賣的,開店幹個體更是不行,所以一早蔣衛國就告誡過蔣招娣,對外就說店鋪是她開的,蔣衛國只是作爲親戚和長輩幫忙盯着點罷了。

    蔣招娣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找補道:“對,是我開的店,跟我叔一點關係都沒有。”

    蔣衛國:“……”這他媽越描越黑。

    跟這個侄女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轉頭同新來的店員笑着解釋道:“親戚家的孩子年紀小遇到點事就嗚嗚渣渣的,我跟着過去看一眼。”

    蔣衛國說着出了櫃檯,見蔣招娣沒動,擰眉橫她一眼:“不是店裏來人了,還不走?”

    “哦哦。”

    幾名公安同志就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見人過來也不等蔣衛國開口,楊爽直接拿出工作證和搜查令:“有人舉報你店裏私藏了‘姝色’服裝店丟失的那批羊絨衫,我們現在要對店裏進行檢查。”

    蔣衛國心裏咯噔一下,眼見事情已成定局,知道再狡辯只會引起懷疑,於是主動承認道:“我店裏前兩天確實進了一批羊絨衫,就放在後面的雜物間,‘姝色’服裝店出事的事情我知道,不過我這可是他們丟之前就進貨了,絕對不可能是他們丟的那一批。”

    衣服長的都一樣,他只要咬死了不承認,不信他們還能來硬的。

    楊爽和同事互相看了一眼,跟着蔣衛國一起去到後面的雜物間。

    “我看他們家就是丟衣服着急瘋了,逮着誰就想往別人身上賴,幾位同志我跟你們說,我這些衣服絕對不是他們店裏的,我可是清清白白從別人手裏買的。”

    楊爽打開袋子,拿出一件羊絨衫翻開後露出裏面的商標給蔣衛國看:“據我所知這個‘牡丹’牌的羊絨衫毛紡廠一共只賣了一千二百件。”

    這個蔣衛國還真不知道,於是開始裝傻:“這我還真不知道,賣給我的人也沒說他是從哪兒弄來的,再說上面又沒寫明就是‘姝色’服裝店字樣,我這一共才六百多件,你們可能弄錯了。”

    “咦?”一名公安突然發現袋子上的字跡叫了一聲:“小楊你來看。”

    楊爽轉身,只見袋子上清清楚楚寫着‘姝色服裝店送貨’的字樣。

    蔣衛國也看見了袋子上的字,以爲自己看錯了,不可置信的使勁揉了兩下眼睛,他明明昨天還過來檢查來着,袋子上什麼字跡都沒有,怎麼可能睡一宿覺,字就自己飛上去了。

    “這回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跟我們走一趟吧。”楊爽神情嚴肅的說。

    “不,不可能,我明明……”蔣衛國及時剎車。

    雖然不知道那些字是怎麼回事,但眼下證據確鑿,蔣衛國明白再多的解釋在公安面前都是狡辯,他只能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同志,我也是受害者,我根本不知道這批羊絨衫是偷來的,我要是知道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買啊。”

    楊爽根本不聽他磨嘰,轉頭跟同事說:“你們先把人帶回去調查,我去通知‘姝色’服裝店的人過來認一下貨。”

    ……

    “哎,你們聽說了嗎?‘美麗’製衣鋪的老闆蔣衛國忒不是東西,看人家‘姝色’服裝店羊絨衫好就想出個損主意,把人家店裏的衣服全都偷了。”

    按照陳麗姝的指示,趙興旺買菸的時候,順道跟店主閒聊幾句。

    “我也聽說‘姝色’服裝店衣服被偷了,感情是同行相爭啊,咦,不對啊,你說的那個姓蔣的不是益民商店那個賣貨的,怎麼還能開店啊?”

    趙興旺嘖一聲:“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唄。”

    ……

    “阿彌陀佛,總算是把這批貨找回來了,我這心裏的石頭也算落地了。”看着失而復得的貨,王艾香激動的眼睛都有些溼潤了。

    “楊警官這次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們辦案神速,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陳麗姝笑着感謝道。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只是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複雜,那位姓蔣的同志一直說是被冤枉的,他也是從別人手裏買的,案件還得進一步調查,不過你放心,我們肯定會把壞人繩之以法。”

    “勞煩楊警官多費心了。”

    送走楊爽之後,陳麗姝看着不遠處已經關門的‘美麗’製衣鋪,又將目光落到斜對面的益民商店,她不相信蔣衛國是無辜的,既然敢招惹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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