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羽看着面前兩個一模一樣的楚懷殤，猶豫不決，完全不敢亂猜。
縱然是五成的機會，她也不敢賭。
“清羽，你不用猜，等我將他殺了，你自然知道誰真誰假。”說完，她身邊的楚懷殤提着劍，朝對面剛進來的楚懷殤走去。
後者根本不懼，傲然地冷笑一聲：“正巧，等本宮將你這假貨殺了，真假立判。”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蕭清羽頭都大了：“住手，不許打！”
兩個楚懷殤同時頓住，連說話都是一樣的：“好，我不和他打，清羽你彆着急。”說完，兩人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彷彿在心煩爲何對方會說出和自己一樣的話來。
深吸了幾口氣，蕭清羽竭力冷靜下來。
一定有辦法的，她一定能分辨得出來。
看着左邊的楚懷殤，蕭清羽試探着問：“如果你是真的，肯定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在什麼地方，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他立即道：“當然記得！當時我初回蒼南國，被人暗殺，恰好遇到了清羽你。是你救了我，纔有後來我帶着你回去，然後我們纔有現在。”
不錯，說得清楚明白。
蕭清羽眼中多了一抹確信，又看着右邊的楚懷殤，問道：“我問你，有一次我讓霜兒端了親手做的甜品給你，是冰糖燕窩羹還是桂花藕粉羹？”
楚懷殤微微皺眉：“都不是，是紅棗藕粉羹。這是清羽你第一次給我做甜品，我一輩子都記得，絕對不會錯。”
蕭清羽愣住了，這樣都說對了，難道兩個都是真的？
不可能！
一定有個是假的。
眼看着香燃燒得越來越短，蕭清羽抓緊時間，又分別問了兩個楚懷殤一些問題。可兩人都回答對了，就連小九也湊過來，在兩人身上聞聞嗅嗅，也猜不出誰真誰假。
“真是奇怪了，居然一模一樣。”小九唧唧叫着，急得羽毛都抖了起來。
“還有一刻鐘！”
多多羅開心地蹦來蹦去，小眼睛裏發出得意的光芒。
從來都沒有這麼急過，蕭清羽腦中急轉，若真的沒法分辨，大不了她賭了，隨便猜一個。五成的機率，萬一她碰對了呢？
若是錯了，賭局她就輸了，反正楚懷殤和小九也在，大不了和多多羅打一架，逼他解開神魂契約……總比什麼都不猜，眼睜睜認輸的好。
多多羅催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有半盞茶時間，五十、四十九、四十八、四十七……”
聽着倒數的聲音響起，蕭清羽心亂如麻，忽然擡手指着左邊的楚懷殤道：“我知道了，他是……”
眼看‘真的’二字就要出口，她忽然看到了多多羅狡詐的眼神，一閃而逝。
“他是假的！”蕭清羽說道。
靈光一閃，這一刻，她忽然想通了所有關鍵。
多多羅一蹦三尺高，落在蕭清羽面前，半眯着小眼睛道：“那另一個，就是真的了？”
蕭清羽看了看另一個楚懷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脣角輕輕勾起，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不，他也是假的，這兩個楚懷殤，都是假的！”
“爲什麼都是假的？你爲什麼這麼猜？”多多羅愣住了。
“因爲……”
蕭清羽篤定地道：“多多羅，是你出題，你怎麼可能讓我贏？無論我猜哪一個是真的，我都會輸，就算是五成的機會，你也不會給我！從一開始，第一道題的時候，你就在設計了，你故意讓我先贏一局，其實你根本就沒有開啓水路，進入宮殿的楚懷殤也是假的。你只是讓我先入爲主，掉以輕心罷了！”
瞥了多多羅一眼，蕭清羽道：“你自詡洞悉人心，難道不知道最親近的人最瞭解對方嗎？我根本沒有賭，因爲我已經確定了，他們都是假的，真的楚懷殤一定還在外面。”
這下，多多羅驚訝了：“你怎麼確定的，我明明把他們變得一模一樣啊？”
“因爲楚懷殤根本不是這性格啊！”
蕭清羽抱着小九，笑了起來：“若真的楚懷殤來了，他纔不會任由我來猜，看着我猶豫不決，惶恐不安，他也不會和另一個決鬥，只會耽誤時間。真正的楚懷殤只會找出問題的根本所在，一劍解決掉你！”
“你死了，什麼問題都沒了，這纔是楚懷殤會做的事！”
“多多羅，你根本不瞭解人心，只懂了點皮毛，就狂妄自大。”
一聲頹敗的慘叫響起，多多羅倒在地上滾來滾去，撒潑一般：“啊，居然是這樣！本神太大意了，居然輸了！你這狡猾的臭丫頭，比本神還狡猾，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嫋嫋青煙，蕭清羽看得清楚，面前兩個楚懷殤都消失了。
果然是假的！
猛然，多多羅跳了起來，手中的藤杖指着蕭清羽，不甘心地道：“算你過了兩局，最後一局，本神不會讓你這麼輕易過關了。”
蕭清羽抄手淡淡道：“有什麼花招，儘管使出來。本姑娘再過一關，你就乖乖地當我的僕人。”
“你一定會輸的！”
多多羅手中的黑色藤杖猛然爆出強烈的光芒，一股奇異的力量匯聚在宮殿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光球，不斷散發出恐怖的能量，彷彿在召喚什麼。
蕭清羽看着那黑色光球，脫口而出：“多多羅，你要幹什麼？”
多多羅桀桀的尖笑，笑聲迴盪在宮殿中，陰森森的：“你不是諷刺本神不懂人心嗎，本神就讓你領教一下，什麼叫掌控！最後一關，只要你活着離開這裏，你就贏了！”
“哈哈哈哈……”
黑色的光球陡然炸開，猶如煙花般四散激射，宮殿周圍神奇般多了四扇門。
多多羅消失了，卻有無數腳步聲傳來。
蕭清羽一看，之前被多多羅驅趕到湖邊的人竟然都出現了，是四大世家的人，還有影衛。他們一個個慌慌張張從門裏衝出來，看着眼前焦黑的大殿，茫然又焦躁。
“這是哪裏？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蕭清，你也在？一定是你搞的鬼！”
有人發現了蕭清羽，氣急敗壞地衝了過來，衝着她怒道：“你到底幹了什麼？你不但用邪法害人，還想殺了我們所有人嗎？”
這人一劍朝她斬來，蕭清羽連忙避開，卻並沒有解釋，因爲解釋也沒用。
宮殿裏一片混亂，忽然有人喊了起來：“快逃，他們又追來了，他們殺不死，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