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說？閉嘴，本宮要殺了，殺了你！”寧煙雨一腳朝她踹去。
龜婆婆結結實實捱了一腳，只死命地護着寶兒，一邊怒罵：“寧煙雨，你禽獸不如，你比畜生還賤！你當年搶走我的情郎，下藥讓他和你肌膚之親有了身孕，可他還是不娶你！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活該！”
“不是這樣的，你胡說！我沒有……”
“靖宇不要你，他愛的是我！可你卻搶了我的男人，還殺了他，寧煙雨，你簡直喪心病狂！皇上爲了幫你遮掩未婚生子的醜事，才認了寶兒當皇子，可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永遠都改變不了！”
“你還把我害得這副蒼老的模樣，你是贏了，可你永遠得不到靖宇的心！他死了都愛我，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愛你，你沒人要！多可憐啊……”
龜婆婆尖聲狂笑，盡情地發泄着，將這些年的憋屈和苦悶通通都發泄出來。
良辰和幾個宮女都嚇壞了，如此祕聞被她們聽見，若是不小心傳揚出去，她們還活得了？一個個嚇得渾身冰涼，卻又不敢上前勸，只匍匐在地，一動也不敢動。
“哼，本宮馬上就是赤炎國的皇后了，本宮會沒人要？本宮是天下第一美人，本宮的男人也是天下第一帝王，寧淺月，你懂個屁！”
寧煙雨雙頰通紅，卻渾身輕顫起來，盯着龜婆婆掩嘴狂笑。
她那樣子，執拗中帶着偏激，已經完全不正常了。
“本宮身份高貴，受萬民敬仰，想要什麼男人沒有，會跟你搶一個臭男人？”寧煙雨高傲地仰着頭喫喫笑着，大殿中迴盪着她尖銳的笑聲，猶如鬼魅般滲人。
“寧淺月，本宮知道你想激怒我，但求一死，可本宮不會上你的當。本宮要讓你活着，折磨你，你若敢死，本宮就先弄死那小畜生！本宮要讓你親眼看到本宮成爲赤炎國的皇后，風光大嫁。”
走到龜婆婆面前，寧煙雨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猶如看螻蟻一般：“你那什麼情郎，本宮早就忘了，他算什麼東西！”
看着龜婆婆劇烈的喘息，卻一言不發，她纔像勝利了一般返回榻上，優雅地坐下來，雙手攏在身前道：“來人，送他們回去，給我好好盯着了，不許他們尋死！”
“是，長公主。”良辰等人這才小心地起來。
等身受重傷的龜婆婆帶着寶兒離開後，大殿中又安靜了下來。
嘩啦一聲，寧煙雨忽然掀翻了面前的紫檀木小几，擺放的瓜果茶水撒得到處都是。
絕美的面容充滿了恨意，銀牙緊咬，渾身顫抖。她死死抓着竹榻邊緣，指甲已經深深地陷了進去，硬生生扣掉一塊。
只有寧煙雨自己才知道，她不過是硬撐着，內裏早就千瘡百孔。
那個男人，是她平生第一次心動的人，可他卻喜歡寧淺月，她的妹妹。她自以爲容貌絕世，又是先帝最疼愛的女兒，那男人應該會拋棄了寧淺月，愛上她纔對。
可是……她猜錯了。
往事一幕幕浮現，寧煙雨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眼淚卻順着面頰滑落。
寧煙雨神情漠然，一字一頓地道：“我要成爲全天下最榮耀的女人，讓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臣服！”
……
住在落英殿中，蕭清羽和蘇墨塵過得很愜意。
寧煙雨似乎存了心招攬她，第二日還親自來了，帶了不少曜明帝的賞賜，蕭清羽也不推辭，隨口謝過就收下了，倒讓寧煙雨又滿意了幾分。
對於赤月，寧煙雨很有興趣，還旁敲側擊問蕭清羽能不能割愛。
可惜，赤月根本不理寧煙雨，彷彿沒看見她似的，只對蕭清羽的話言聽計從，越發讓寧煙雨羨慕嫉妒恨，只能慶幸好在蕭清羽已經是她的人了。
等寧煙雨走後，蘇墨塵才若有所思地道：“蕭姑娘，你有沒有覺得，長公主好像有心事？”
蕭清羽點點頭，分析道：“光看她那麼重視赤月，就知道她所圖不小。沒多久寧煙雨就要嫁去赤炎國了，而夜傾寒可不是一個只知道情情愛愛的男人，他比寧煙雨還要現實，只重利益，如果大曜國給不了他想要的，這場聯姻就會瓦解，這可不是寧煙雨想看到的。”
“不過，長公主究竟想要什麼呢？”
蘇墨塵思索起來：“權利、身份她都有了啊？大曜國的長公主，難道還不夠嗎？爲什麼她一定要嫁給夜傾寒？難道她真的喜歡他？”
蕭清羽笑笑：“墨塵，有些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寧煙雨和夜傾寒是一類人。她成了長公主，還想當皇后！以後還想飛昇，不死不滅，恆古萬年。人就是有了控制不了的貪慾，纔會走上歧途。”
正說到這裏，忽然殿門口傳來一個驚呼聲：“蕭姑娘！”
二人同時轉頭，就見龜婆婆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焦急不已的樣子：“蕭姑娘，求求你了，救救寶兒吧！寶兒快不行了……”
見是龜婆婆跑來，蕭清羽剛想奚落她幾句，問她有沒有被長公主收拾，哪知聽到這話，頓時驚得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寶兒又發病了？他在哪裏，快帶我去見他！”
龜婆婆悔恨不已：“都是老婆子害了寶兒，寶兒不是發病了，是被長公主打了……蕭姑娘，你快跟我來吧！”
顧不得多說，她拉着蕭清羽就跑。
蘇墨塵也跟在身後，赤月更是寸步不離蕭清羽，四人一起出了落英殿，走了好遠纔到了一座偏僻清冷的宮門前，龜婆婆推開虛掩的宮門走了進去，直奔裏面。
看到寶兒居住的地方，蕭清羽很是驚訝。
寶兒不是皇子嗎？怎麼會住得這麼破爛偏僻，連一般嬪妃住的都比不上。院子裏雖然打掃得很乾淨，但沒有任何花草裝飾，地面也到處是裂痕，顯然年久失修了。
殿門口，紅漆也剝落了一大半，彷彿冷宮似的，蕭清羽不敢再猜測，直接走了進去。
內殿裏，光線昏暗不明，窗戶緊閉，一絲風也透不進來。龜婆婆和蘭姑站在牀榻旁，焦急不已地看着牀上一個小小的人兒，眼圈都紅了，顯然已經哭了很久。
“寶兒！”一看見寶兒，蕭清羽心都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