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蘭怡說得滔滔不絕：“突破了九境之後，才能修煉很多無上妙法、上古祕術。後面還有地煞、天罡、虛神、陽神這些大境界，太多了……兒子，你這點修爲，娘心堪憂啊！”
聽得頭昏腦漲，楚懷殤這才知道上界和下界的區別。修煉一途，果然是路漫漫其修遠，他要走的路還長着，以後定然要更加勤勉纔行。
“母妃，那你告訴兒子，我現在究竟算什麼境界？”
“七境差不多了吧……”
楚懷殤心頭一沉，聲音弱了幾分：“那母妃，你到什麼修爲了？”
姜蘭怡微微一笑，得意地道：“爲娘啊，已、經、八、境、了！”
“母妃，你今年四十二了吧？兒子才二十三。”
“你——臭小子，又欺負娘！”
“娘總有一天要告給你父皇聽，告給你媳婦聽！”
“嗚嗚嗚，娘不要你了，你出去……”
這下不得了，楚懷殤千哄萬哄，口水都說幹了，才勉強哄得姜蘭怡破涕爲笑。
“說好了，不許反悔啊！三年抱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孃親自帶，你不許插手……哎，兒子，要不然再給娘多生一個孫女好不好？小棉襖多多益善嘛……”
“行了娘，這又不是兒子能決定的。”
楚懷殤焦頭爛額，怎麼就攤上了這樣一個娘？說不得，怨不得，只能哄，還必須無底線那種哄！
父皇，這麼多年來，你騙得兒子好苦……
笑容漸漸收斂，姜蘭怡臉色開始嚴肅起來，忽然說道：“殤兒，你如今來了上界，有些事一定要謹記。上界雖然靈氣充足，易於修煉，但正因爲如此，你更不能放鬆。你天資過人，必須儘快突破九境纔行。”
修煉一道，楚懷殤從來就沒懈怠過，他早就知道只有自身強大，才能決定自己命運的道理。但母妃如此提醒，想來肯定有原因。
“母妃，是不是有什麼事？”
姜蘭怡頗有些欣慰兒子的反應，開始給楚懷殤說起姜家的歷史。
“其實你外公以前性子很好的，溫和儒雅又愛笑，可自從你外婆和兩個舅舅先後故去，你外公就變了。”說起以前，她想起了曾經其樂融融的一家，那時候多幸福啊。
可現在，姜家就是冷冰冰的域主府，變成了囚牢，姜千重越發嚴厲刻板，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情。除了姜家的榮耀和地位，他什麼都不在乎，幾乎成了個冷血人。
看着姜蘭怡黯然的樣子，楚懷殤問道：“外婆和大舅、二舅怎麼去世的？”
“唉……”
姜蘭怡嘆氣一聲，搖頭道：“你外婆是憂思過多，鬱結難消病逝的，心病不除，再好的仙丹也沒用。只因爲你大舅二舅先後意外出事，雖然後來找到了原因，但人死不能復生。”
楚懷殤眼神一凜，當即詳細問起兩個舅舅的意外情況。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屍體被挖出來時，已經被毒蟲啃噬得只剩半截，姜千重當場就暈了過去。
“你大舅過世沒兩年，你二舅有一次出門，又出事了。”
姜蘭怡說得眼圈都紅了，一邊抹眼淚一邊道：“他外出去收賬，本來一切順利，哪知道回來途中遇到了兇獸潮。他爲了掩護你三舅，結果被、被兇獸活活……”
她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
楚懷殤安慰着，遞過去一杯熱茶，眉頭卻皺了起來：“母妃，會不會是有人搗鬼？”
“查了，一無所獲。”
姜蘭怡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才道：“娘和你外公都懷疑過，可什麼嫌疑人都查不到。後來你外婆鬱鬱寡歡，也過世了，你外公開始性情大變，娘心裏也不舒服，才下界去散心。”
若非遇到了那個真心對她好的男人，後來還有了兒子，她也不會再生出希望，熬過那兩年多的禁閉了。
“算了，不提這事，殤兒，你只要記住，一定要好好修煉，才能保護自己和自己愛的人。千萬不要像娘一樣，什麼本事都沒有。”
楚懷殤立即道：“母妃放心，孩兒明白。”
姜蘭怡一瞥，語氣頓時就變了：“哎，兒子，娘是給你客氣幾句，你真以爲娘沒本事？皮癢了是吧？”
楚懷殤一滯，又來了，又來了……
“兒子沒這個意思，母妃溫柔大方，聰慧過人，兒子怎敢看不起母妃？父皇常說，母妃高貴美麗，是他這輩子遇到過最好的女子，兒子深表認同。”
“你父皇很有眼光嘛！哈哈哈哈……算了，娘原諒你了。看你修爲這麼低，娘改天給你找點靈藥補補，省得你以後被人欺負。”
“太謝謝母妃了！”
“客氣什麼，咱們娘倆說這些……”
……
時間一天天過去，楚懷殤離開，轉眼已經月餘。
剛開始蕭清羽還忍得住，時間一長，她的思念如潮，瘋狂地想念那個男人。
楚懷殤究竟去多久，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找到定位珠，也不確定，她只能將思念深深地埋藏，摸着手腕上他送的鐲子，夜不能寐。
“楚懷殤，你現在在幹什麼，有沒有想過我……”撐着下巴，蕭清羽面前的冰鎮酸梅湯已經擺了好久，她卻忘了喝。
庭院裏傳來小孩子的嬉鬧聲，偶爾還有宮女太監小心翼翼的提醒聲，屋子裏卻安靜一片。陽光從窗櫺裏透過來，照在書桌上，印出金黃的光斑。
有人敲門，等了一會兒，對方走了進來，蕭清羽也沒察覺。
“雲兒，你在想什麼呢？都入神了。”忽然，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這才驚得蕭清羽回過神來。
“無恨啊，原來是你。”蕭清羽莞爾道，“有什麼事嗎？”
君無恨遞過來一封信道：“天機閣少閣主寫來的信，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