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殤，你有沒有發現，有人悄悄地跟着我們？”她並沒有看後面，只是狀似親暱地靠在了他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
楚懷殤嗯了一聲，神情淡淡的：“從我們轉過第一個街角就發現了，但這人很狡猾，連我也沒看清他的樣子，應該是易容了的，而且跟蹤手段相當不錯。”
說着，他輕輕擁住了她的腰，柔聲道：“要不要將他抓起來？”
“不用。”
眼中閃過一抹光彩，蕭清羽道：“不出所料，多半是林家派出來的。我們剛剛贏了九億靈石，一出鬥獸場就被跟蹤，除了是林家還有誰？”
“那你是想……”楚懷殤含笑，似乎猜到她又想幹什麼了。
“我們不是正要調查嗎？林家和寒月仙宮多半有牽連，或許能從這人身上發現點什麼。”蕭清羽微微一笑：“由得他跟蹤，我們該幹嘛幹嘛，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我們再將計就計。”
“那別理他，我們先去喫飯。”
楚懷殤柔聲道：“快午時了，你也餓了吧，前面那家酒樓我看不錯，去試試？”
不說還好，一說蕭清羽的確有些餓了，看着前面的三樓小樓頗爲氣派，門口客人絡繹不絕，二人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雅仙樓是飄渺城檔次不錯的酒樓之一，蕭清羽和楚懷殤一進門，夥計已經殷勤地招呼過來了。
他們要了二樓的雅座，上去一看，整個二樓一片開闊。
正中間是個戲臺子，一個穿着紅裙，相貌不錯的女子在咿咿呀呀地自彈自唱，周圍一圈是精緻的桌椅，相互間用花草間隔。食客們一邊喫一邊聽，不時點點頭，顯然很享受這種氛圍。
楚懷殤讓夥計上了幾個招牌菜，也沒太多要求，剛纔看久了激烈刺激的廝殺，現在只想清靜一會，好好喫個飯。
很快飯菜都上來了，色香味俱全，二人一邊喫一邊說剛纔的事。
“那個風邪有問題，他雖然用的是靈力，但氣息卻帶有一股獸性，似乎他和兇獸同化了。”蕭清羽回想之前通過鐵鱗蛇察覺到的，“而且，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不知道是吃了藥還是本身如此。”
楚懷殤皺眉：“和兇獸同化？”
蕭清羽點頭，也有些疑惑：“明明是人，但卻有兇獸的氣息，真是奇怪。只可惜沒能近距離看看他那根骨刺，不然還能發現一些什麼。可惜不知道他的屍體鬥獸場會怎麼處理，不然偷過來好好研究一番。”
楚懷殤沉吟一聲道：“既然有問題，那下次我們再去，反正那鬥獸場不止風邪一個。”
蕭清羽眨眨眼睛道：“不如我們找個機會，或許能近距離試探一下。”
“行了，下次再說吧，先喫飯。”
楚懷殤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兩人終於放下心事，認真喫起來。
琴聲不斷，臺上那女子唱得不錯，一曲唱完，不少食客鼓掌打賞的。
女子起身謝禮，還有食客主動點曲子，讓她再唱一個，顯然這女子是常駐雅仙樓，和一些食客已經認識了。
蕭清羽自然也聽說過，一些酒樓喜歡找點落魄又有才藝的女子，搭個臺子讓她們表演。食客們喫得心滿意足，聽得愉悅舒暢，就會常來這家酒樓。
歌女們也有了收入，酒樓生意也更好，這是雙贏。
正當那紅衣女子接着唱下一支曲子時，才唱兩句，忽然掌櫃走了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那女子臉色微變，半晌還是站了起來。
“諸位客人，不好意思，小紅姑娘今日有點事，暫時就不唱了……”
掌櫃連忙賠笑道：“實在抱歉，小紅姑娘真有事！不過諸位放心，接下來由翠兒姑娘爲大家表演，她的琵琶彈得可好了！”
說着，他朝樓梯口招手，一個穿着白裙，頭戴小白花的少女抱着琵琶走了過來。
她生得嬌嬌柔柔，眉宇間又有幾分堅毅的味道，配上一襲白裙，楚楚可憐中帶了幾分不卑不亢，更顯氣質，頓時讓無數不滿的人閉了嘴。
“小女子翠兒，近日和父親初到飄渺城尋親，哪知父親身染重病，不幸去世。翠兒身無分文，只能彈個小曲籌集點銀錢，才能將父親下葬，還望諸位大人憐惜。”
她說完，福了福身，一雙清澈的眸子看着衆人，引得一羣男人叫了起來。
“好啊，小美人，那你彈一個，若是好聽，本大爺重重有賞。”
“小美人真是可憐，說得大爺心都碎了，快唱快唱，若是讓大爺滿意了，將你納回去做個小妾都行，你下半輩子也不用愁了。”
聽着這些調戲之言，翠兒也不生氣，坐下去撥了撥琴絃，唱了起來。
聲音響起，娟細如泉，時而宛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蕭清羽本來沒在意，這下不由得看着楚懷殤道：“唱得不錯，我覺得比那小紅姑娘唱得好，你覺得呢？”
楚懷殤一擡眼，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好。”
蕭清羽輕輕皺眉：“哪裏不好了，我覺得她唱得很不錯啊？”
“她唱得好不好與我無關，我只知道，天下任何樂聲，都不如你的聲音好聽。”
“你呀~貧嘴！”
蕭清羽頓時忍俊不禁，這才知道楚懷殤是變着花樣誇她，掩嘴笑道：“楚懷殤，你這甜言蜜語真是張口就來，想甜死我是吧？”
男人夾了一筷子細嫩的魚肉，送到她脣邊：“我說的是實話，哪裏是甜言蜜語？乖，嚐嚐這個，味道很不錯。”
如此親暱的動作，還是大庭廣衆之下，蕭清羽有些不好意思。
但楚懷殤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那溫柔的情緒，寵溺的眼神，彷彿一切都理所當然的。
她乖乖張嘴，一口喫下，覺得幸福不外如此。
曲子再好聽，蕭清羽也聽不下去了，男人熟練地剝着一盤蝦，筷子一挑一夾，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很快就將蝦肉完整地剝了出來，送到蕭清羽碗裏。
他動作優雅，不徐不疾，卻又始終趕得上蕭清羽喫的速度。
一頓飯喫完，兩人都心滿意足，付了賬離開酒樓。
“楚懷殤，你有沒有發現，剛纔我們喫飯的時候，那個跟蹤的人好像也在？”蕭清羽一邊說，一邊隨意打量着大街兩旁的商鋪，彷彿真的是在閒逛一樣。
“由得他跟着……”
話沒說完，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
蕭清羽和楚懷殤轉頭，就見他們剛剛纔離開的雅仙樓門口衝出來一個白衣女子，正是剛纔彈唱的少女翠兒。
她臉上一道五指印，顯然是被打了，手裏的琵琶也不見了。跑過蕭清羽身旁時，身後飛來一道勁氣，她頓時腳下一崴，跌倒在地。
“好啊！還敢逃？本大爺願意出錢給你賣身葬父，你個臭娘們居然不識擡舉！”
一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帶着三個同伴，不懷好意地追了上來，指着翠兒怒道：“你敢抓傷大爺的臉，大爺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